第(1/3)页 所谓教育,从来都是分为精英教育和平民教育两种的。 睢阳书院最早的时候玩的就是纯粹的精英教育,即少量顶级大儒带少量的学生,一般比较有名的书院在初始阶段都是这么玩的。 这样的教育效率其实非常的高,但这样的教育肯定注定就与普通百姓无关了要么,其学生就是无比天才,还足够幸运的被师长给看上了。 要么就是这个学生有个当大官或是当大款的亲戚,且自己本身学习也不差,这种人考上科举的概率自然也是极高,且当上官之后上手也会极快。 那些相对普通一些的孩子,自然也就顾不上了,统统都去扬州,教于庸师之手去吧。 这老杨甚至还很有信心,他的小班授课叫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比扬州那边一大群孩子中掐出来的尖还要优秀得多。 刘大炮见状笑着道:“我确实,对儒学研究得不算太深,但也知道有教无类这样的道理,不管我是墨家也好法家也罢,我所倡导的,人人有书读,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看杨山长对我的多有不满,似乎主要是放在了扬州的全民读书的这个问题上,您坚持不肯搬去扬州,到底是为了更好的传道受业,还是只是单纯的守护着您的旧事不想变化呢?” 杨淮则道:“扬州王谦虚了,我看过你的著作,却是不信你对儒学的理解依旧停留在如此浅显的地步的,有教无类,难道意思是让每一位民众都接受教育么?” “不然呢?” “吾却以为,有教无类的教,指的应该是教养而不是教育。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礼,而后能够恪守本分,是谓名正则言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左传有云:‘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让每个人都妄想着读书做官,分明是搞乱社会的根基。就像你扬州王一样,吏没有吏的样子,民没有民的样子,实乃乱臣贼子!” 好家伙,这是真,倚老卖老了,在如今的这么个扬州城周边的地界,居然还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然而刘大炮却反而是认可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哦~了一声,然后撇了撇嘴。 其实这个老头说得没什么毛病,孔子的有教无类,和现代人理解的有教无类,其实差别是挺大的,因为儒家思想,至少是宋代以前的主体儒家思想都是以锁死社会阶级流动为主要目的的。 所谓的儒家思想,至少治国的儒家思想中,最主要的即使维护一套以等级差异为外在表现的社会秩序,强调君主要有君主的样子,臣民要有臣民的样子,也强调各个阶级的权力和义务。 当然,这里的儒家指的是原始的古代儒家思想,事实上儒家思想几千年来也是不断演进的,尤其是到了宋朝,讲究的就是个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六经注我么,宋朝的儒生都有一种其他朝代没有的学术狂妄。 古时候的儒家认为,社会上的人各有差异,应该根据人的不同差异去分配不同的社会角色,并为这些社会角色设立一系列互相牵制的等级体系,这样才能维持社会的正常运作,而这一切以维护秩序为目的的制度,就叫做礼。 这特么其实又回到儒墨之争的老问题上来了,墨家主张兼爱,实际上刘大炮虽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墨家中人,但他在扬州普及教育的这个行为,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太墨了,墨子再世了属于是。 孟子就骂过墨家学说是禽兽之道,认为,忽视社会上实际存在的差异而只追求形式上的平等,那么社会秩序必然会产生混乱。 在杨淮看来,刘大炮的兼爱思想下搞得半义务教育,其实是在教育的这个问题上抹杀了人的差异性,否定了人的现实性,这就等于是至少在教育方面消灭了社会的规则和秩序。 当然,他这么说话很大程度上是在指桑骂槐。 毕竟从各司其职的这个角度考虑,刘大炮在扬州架空扬州府衙,硬顶当朝宰相,乃至于煽动君主立宪,宣扬所谓牙兵阶级是国家的真正主人的这套思想,从学术角度上来说,简直就是与天降魔神都无异了。 刘大炮也不想跟他辩论这套东西,因为那太没有意义了,这个口水架儒家和墨家吵了几百年也没吵出来一个输赢,他要是真跟他掰扯这个,那才是入了这老头的套呢。 却是突兀的换了一个话题道:“睢阳这地方,最有名的人应该就是张巡了吧,山长如何看待张巡这个人呢?” “张巡?”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