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话音刚落,建筑的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放眼望去几十处石板被从下面掀起,由血色的蟒蛇组成的触手钻出洞口。 它们疯狂地向四面八方撞击,越来越多的破损出现在建筑的各个角落,大理石板碎成不规则的石块,廊柱携着屋顶一并倒塌,噼里啪啦地砸下。 “来了。”齐斯喟然叹息,“不出意外的话,它们便是这个世界的‘尾狼’了。构成社会结构中的底层,被高高在上的同类欺压和迫害,常年深埋在地底不见天日。 “痛苦和绝望激发愤怒,愤怒又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凝成欲望。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啊,只需要一枚火星,就可以‘砰’地一声爆炸。” 紧闭的房门被撑开,红黑交错的怪物鱼贯而出。更多的蛇头和鼠头从废墟下钻出,瞪着猩红的眼睛来回扫视。 成百上千的鼠人从地底爬上地面,每一只的体表都遍布密密麻麻的狰狞伤口,可想而知曾经受了多少苦楚。 这无疑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或者说……资源。 在斗兽棋中,“鼠”能吃“象”。 “快走!”念茯将鞭子挥舞出残影,驱赶妄图靠近的怪物,“再不走,在他们爆炸之前我们就要死了!” 以老虎的速度,想要冲出这些鼠人的包围圈并不困难。 只要冲出包围圈,身后追赶的常胥就会被鼠人挡住,要么被迫折返,要么陷入苦战。 念茯乱七八糟地盘算着,死死盯住鼠群,留意各方动向,却感觉身下老虎的步伐慢了下来。 她微皱着眉,正要发声询问,那老虎便自顾自停住脚步,原地踞坐。 什么情况?道具效果持续时间耗尽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念茯胡乱地猜测,下一秒就见齐斯气定神闲地坐了起来,作势要跳下虎身。 她立刻明白了,老虎的停步是出于齐斯的授意。 这人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一头钻进关押鼠人的地下,恐怕另有打算。 “齐斯,你这是要搞什么?你该不会是想用昨晚的方法把它们变成石头吧?浪费时间在这儿,是生怕常胥追不上吗?”念茯语速极快地质问,试图让齐斯打消疯狂的念头。 凌乱涌动的红蛇和庞大的鼠身遮挡身后的视野,一时间看不到常胥的身影,无从判断他的位置。 但可以想见,一旦将所有鼠人都转化成石像,常胥将轻而易举地追上在此地耽搁了时间的两人。 “你猜错了。”齐斯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猩红的眼睛看向念茯,“等会儿我会真正地死去一次,而那之后的你有两个选择: “将我的尸体藏起来,并且告诉所有人,我已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身,不会再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杀死。 “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这局游戏的优势将尽数向你我这边倾斜,不仅意味着TE通关和身份牌,或许还将如背景旁白许诺的那样,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明。 “当然,你也可以带着我的尸体出去,将我交给常胥,并且告诉那些人,你之前的所有行为都不过是出于我的蒙骗和胁迫,现在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 “相信他们会愿意接纳你的,顶多在遇到死亡点后优先将你推出去。考虑到这是个阵营游戏,你掌握队伍的所有资源,也未必会任由他们搓扁揉圆。” 血珠点缀在青年的脸上,不规则地溅射横流,使得所有表情都显得狰狞可怖。 念茯紧紧抓着老虎的毛皮,仰着脸直视齐斯的眼睛,企图读取更多信息:“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是队友,利益和立场一致,没必要制造信息差凭空产生内耗。 “你是智力型玩家,我刚好偏武力侧,你的很多想法都需要依靠我的力量去执行。你将计划告诉我,我也好随时根据情况调整策略。” “没有必要,你知道这些就够了。”齐斯笑容不减,“如果真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便说明我棋差一招或是倒霉透顶,就这么死了也是不错的结局,不是么?” 念茯心知齐斯这是不信任她,才不愿意告知计划的细节。 这个家伙生性多疑,谁也不信任,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是可以随意拨弄的棋子,无需交心…… 和“那人”很像,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人”才会选择让她来接触和投资吧…… “你不告诉我全盘计划,我怎么知道后续的发展会不会对我不利?”念茯冷笑,“综合来看,我还是及时止损,将你的尸体交给常胥比较好。” “你没必要急着告诉我你的选择。我没有欲望,你的所有选择影响的都是你自己的收益和结局,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齐斯披着满身沉重的血腥,稳稳地落到地上,携着充盈的血气,一步步走进怪物的族群。 刚从地底爬上来的鼠人们沉溺在暴戾的本性之中,却还是怔愣于这个人类的勇气,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又被推搡着回来,使得那后退的动作更像是往前冲。 朦胧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欲望在群体间传递,它们向两侧让开,任由行为诡异的人类走近它们,然后化作潮水将误入的异类包围。 齐斯忽然朝虚空中一抬手,沾着丝丝血迹的洁白权杖在他手中显影。 神明力量的残余为他整个人蒙上一层神圣的气息,满目的血色却将画面渲染得诡异。 躺在高塔中的刘雨涵被从禁锢中释放,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站立,拖着血迹沿楼梯缓步前行。 齐斯抬手拆开胸口的绷带,浸满了血的布料轻飘飘地落地,大量的鲜血从伤处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淤积的一摊像神像的底座般缓慢生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