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虐文女主她只想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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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渊气极反笑,恨不得啖食那人血肉:“她还敢来!”
毕竟当了多年家主,陆临渊很快平复了心绪,沉静下来,立即发现了蹊跷:“这女人究竟有何目的,上一次在十面山现身,这一次又在麻衣山,怎么偏就那么巧?”
和十面山一样,麻衣山同样也安放了一个对于陆家来说极重要的东西,那处甚至比十面山还要紧要,绝不能让人发现。
十面山的锁龙台已掩埋,百年之内不宜再出现,麻衣山这处再出问题,陆家……
尽管陆临渊迫切想为弟弟复仇,但陆家数数百年的基业更重要。他还想要将陆家送上更高的位置,绝不能在此时出岔子。
闻宴两次现身在他陆家紧要之地,这绝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应该是,她背后的人。
陆临渊看向韩凤玉:“上次,那女人为何出现在十面山,可查出什么了?”
韩凤玉:“只知道她身边定然有一位高人,高深莫测。见过那人真面目的只有千山观无妄道长他们,但他们未及传讯,魂灯就已熄灭,就连魂魄也……”
十面山的惨象,韩凤玉一想就头皮发麻。
千山观观中上下上百人,连同无妄道长,不到一日功夫,尽数丧生!
甚至连死后魂魄也未逃脱,全都魂飞魄散!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何等狠辣的手段!
这事绝不是闻宴能做出来的,定然是她背后那人。他急忙将消息发出,让众师兄一同分辨那人身份。
得到的结果,更让人心惊。
当今世间,有这种能耐的,不到五位,玄门天一门掌门,梵音寺净缘住持,万毒门月无波长老,以及幽都……鬼帝。
但天一门,梵音寺功法皆是正气浩然,杀人不过头点地,魂魄会留给幽都来取,万毒门功法诡谲,但杀人后尸体上常会有毒素残留,尸体也会呈现诡异扭曲的姿态,就只剩下鬼帝。
韩凤玉未曾见过鬼帝,但见过的师兄皆对他讳莫如深,只说那是一位从九幽深渊诞生的极恶之鬼,生性残暴狡诈,此生最好不遇之。
难道,这事是鬼帝所为?
“不,虽说鬼帝残暴,但他向来懒得管事,百年前那件事后,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回了九幽,有人说他找了其他地方,近百年没再现世,无人知晓他踪迹,据说就连幽都,也极少回去。”
“而且,倘若是他,十面山所有凡人都难逃一死,鬼帝过境,寸草不生。”
不是他们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当世大能,还能有谁?
十面山的事,随着知情者的覆灭,成为了一桩悬案。
陆临渊思忖半晌,冷声道:“无论他们是何目的,想针对我三世家,绝没那么容易。”
无论那人目的何在,都休想达成。
陆临渊很冷静,他的目的不变,还是要抓闻宴回来,完成替命。替命之后,拿那女人的头颅祭奠二弟。还有就是,隐藏好麻衣山。
韩凤玉提醒道:“那人跟在闻宴身边,没那么容易抓住她。”
陆临渊不疾不徐地转动右手的墨玉扳指,思索良久,道出四字。
“调虎离山。”
将强大的保护神,调离那女人的身边。
既然那高人手段了得,那就不与其正面相撞,将他调离闻宴身边便是。当闻宴处于孤立无援之地,她就是狼圈里的羔羊。
任人宰割。
闻宴走在路上,连声打了两个喷嚏后,引来谢稚的关怀,“闻姑娘,怎么了?”
闻宴缓一口气,垂下眸子轻笑,“无事,有人在想我。”
谁远隔千里之外,还对她这样想念,不用想也知道,但是——不、重、要。
闻宴看向前方的罗依寨。
罗伊寨位于群山环抱间,梯田层迭,此时遍山遍野的花海,蝴蝶环飞,迎着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溪流,静谧秀美。
闻宴捏了捏小兰花冰凉的小手,道:“走吧。”
上山路上,小兰花身上怨气如煮沸的毒水,咕噜咕噜往外冒着黑气,怨气太重,路两边的草都冻蔫了。
谢稚望着身边闻宴冻得发青的唇,冷觑了眼始作俑者,沉声道:“闻姑娘,不如将怨鬼先交给我。”
小兰花怨气一窒,察觉到从白衣人身上传来的震慑,嗖地躲到闻宴身后,“姐姐。”
小鬼狡猾,已经敏锐观察出,谁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别看白衣鬼差外柔内凶,但他再凶也得听姐姐的。
闻宴往手心里哈口气,张口先咳嗽了两声,点燃一些功德让身体里暖和一点,才敢上手去摸小鬼的脑袋。
一摸下去,滋滋,掌心的功德立即被怨气腐蚀掉一层。
我的功德啊……
闻宴内牛满面,心痛得直哼唧。
小兰花瑟瑟发抖地盯着闻宴的手,知道是自己的错,抱大腿抱得更紧,生怕闻宴给她丢下去。
她一抱,简直像冻了三年的老冰块箍到腿上,闻宴老寒腿登时发作,痛得走不动。
——救、命、啊!
谢稚冷咳一声,警告性地瞥了眼注视着抱住闻宴小腿的小怨鬼,黑瞳化为深渊般的暗沉。
传音道:“我跟你说过,别伤害她。”
清清淡淡一句话,小兰花只觉得受到了食魂恶兽的盯视,许是太惶恐了,竟激发了潜力,那一身收敛不好的怨气,总算缩进了身体里。
闻宴没察觉到白无常与小兰花之间的明争暗斗,手里牵着小兰花,心里想着案情。
半个时辰后,抵达罗伊寨。
闻宴手里捏了张隐身符,和白无常与小兰花一起,无声无息穿过寨门。
先入眼的是一座九层的鼓楼,鼓楼上时有年轻男人拎着弓箭巡逻,这是这一带维护一寨安宁最常用的办法。鼓楼后,便是老旧的二层、三层杉木楼,此时临近中午,家家户户冒起炊烟,孩童玩闹的声音从各处传来,洋溢着纯稚的快乐。
小兰花绷着小脸望着快乐得跑来跑去地小孩,满脸不符合年纪的漠然。
“要不要一起玩?”闻宴注意到小兰花的失神,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要,小孩子才玩那些。”小兰花冷漠拒绝。
闻宴宠溺地笑:“可是,咱们小兰花也是个小孩子啊。”
小兰花眼神闪了闪,想反驳,却吭哧吭哧没说出话来。
闻宴按照图纸,走入小兰花家外。
听到楼上熟悉的说笑声,小兰花脸色大变,尖啸一声就要飘上二楼,却在靠近二楼门的一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弹了下来。
“啊!”小兰花惨叫着被摔倒在地上,血眼发恨地盯着二楼门房。
门头上,贴了张辟阴符。
闻宴看向那张符箓,线条流畅,灵力充沛,这道符画得,可比上一次在穆小楼家房门外看到的镇魂符品质好多了,甚至能驱散厉鬼。
这次的制符者,功力扎实。
辟阴符,驱散邪祟,保护家宅。看来,银水和他的爹娘,心里也清楚小兰花心有怨气,要来报仇。
谢稚观察了那符片刻,道:“是天一门弟子。”
闻宴惊讶:“天一门?”
书上从陈牧尧他们的口中,提到过天一门,这是玄门数一数二的正宗门派,门内弟子寻常会隐于门内修行,也会偶尔放弟子入凡尘历练。
谢稚淡淡道了一句:“这家人倒是大手笔,能请动天一门弟子出面保护。”
为了防他们的小女儿,也是煞费苦心。
“是挺大手笔的,可惜,要功亏一篑了。”
闻宴哼了声,径直登上楼房,垫脚将门头上的符取下,揉成一团塞进袖口。
没了威慑,谢稚带着小兰花轻松跃上了二楼。
谢稚将手朝闻宴伸来。闻宴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她一同穿门而入。
屋子饭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人头发发白,腰背有些佝偻,女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透出衰老的苍茫。若是没看过资料,知道他们不过三十出头,闻宴还以为他们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这就是小兰花的父母,父亲隆山,母亲苗阜。
被父母围在中间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脸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眼神阴阴郁郁,仿佛毒蛇凉飕飕地吐信,隔着一段距离都让人很不舒服。
此时,隆山夫妇两围着十三岁的大儿子,坐在一张矮桌上吃饭。夫妻两吃饭时,总会时不时看一眼中间的儿子,往往儿子一口饭还没吃完,爹娘就赶紧夹一筷菜填进去,两人慈爱地望着儿子吃饭,脸上洋溢着满足。
毫无疑问,这是温馨的一家三口,父慈母柔,其乐融融。
完全看不出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死了还没一月,坟头土都泛着新。
闻宴心底泛起悲哀,低头去看小兰花。
小兰花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三人,眼珠扫过爹娘,淡漠地撇开眼睛,仿佛那不是她爹娘,只是一对陌生的中年人。
她曾爱过爹娘,可爹娘不爱她,她也不要喜欢他们了。
小兰花煞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被那对夫妻围在中间的哥哥,看到他被爹娘包围起来,笑得那样开心,脸上黑气浮现,一双稚嫩的拳头渐渐握紧,当指骨攥得咔咔响之际,小兰花指甲如刀,骤地弹出。
“杀了他,杀了他!”
歇斯底里的嗓音回荡虚空,犹如尖刀哧啦划着铁皮,尖刻的声音刺得人精神崩溃。
就在怨鬼刚触及银水之际,谢稚眼底笑意褪去,泛起丝丝冷意。
他一把将闻宴推到身后,锁魂链自袖口钻出,追上了暴动的小怨鬼,哗啦啦捆粽子似的捆成一团。
小兰花印堂被浓郁怨气遮蔽,已丧失理智,在地上凶狠地挣扎,恶狠狠瞪着要杀的人。
“啊——!!!”
饭桌上,被围在中间的银水似有所感,抬头望过来,似乎察觉到什么,莫名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嘴唇无声翕动。
是你吗,我的好妹妹。
看懂了唇语的闻宴,冷冷盯着这披着人皮的恶鬼,眼神定在了他身上。
还在得意的银水,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警惕地眯起眼睛,四处巡视。
谁?!
闻宴扭头,瞧了眼赤红双眼,疯狂撕咬自己手指的小女孩,心下一沉。
这孩子心里的怨气比她估测的要深,几乎是走在厉化的边缘,随时都会崩溃。
一旦理智彻底被怨气吞噬,化为厉鬼,只能立即带回去,然后……打入九幽之地。
“她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先离开这里。”
谢稚颔首,用锁魂链将小兰花捆紧,提溜起来,纳入袖中。
时间紧急,闻宴不在那一家三口身上浪费时间,快速在二楼房间翻找证据,翻找一遍后,又被气得不轻。
别说证据了,就是小兰花生前穿的衣服、鞋子、用的碗筷……不到一月,家中竟再无小兰花存留的任何气息。
有这样当父母的吗,儿子金贵,女儿就命如草芥,一点不值钱?
砰——!
一声柜子翻倒的巨响,惊动了正吃饭的一家三口,当即往这边望来:“谁。”
闻宴望着紧张朝这边望过来的两夫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隆山夫妇飞快赶到地方,见柜子摔倒在地上,满屋子凌乱不堪,脸都白了。
“他爹,是……她,又又来了?”苗阜哆嗦着询问。
隆山摇头,沉默了半晌,一咬牙,狠声道:“死了就死了,还不肯消停,非要把这个家闹得家破人亡才甘心!下午就去找麻衣婆,把她赶走!”
说是赶走,可麻衣婆一出手,鬼魂哪还能存在,只会魂飞魄散。
苗阜鼻子一酸,凄声道:“别,那孩子够苦的了,能不能放过她……”
隆山怒道:“咱们放过她,她肯放过咱们吗,就算放过咱们,她肯放过儿子?”
听到儿子,苗阜犹豫了。
直到饭桌上,正在吃饭的银水,突然尖叫一声,眼睛诡异地一翻,他抬起右手,反手掐住脖子,死命用劲。
“儿啊……”
终究是儿子更重要,苗阜一见儿子这样,哪还想的了别的,立刻就同意了丈夫的决定,“去找麻衣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宴冷眼站在饭桌前,望着神经病似的,突然自己掐自己的男孩,冷呵了一声。
为了除掉妹妹,不惜自导自演一出戏,真是感人肺腑好哥哥。
出了门,闻宴定住脚,深吸了口气,一个回旋踢往门上踹去!
大门猛地震动了一阵,轰然倒下。
不是栽赃闹鬼吗,假的有什么好玩,来个真的。
果然,随着大门砸下,这双父母发出高亢的尖叫,就连银水,也停止了翻白眼,惊疑不定地望着大门。
门头紧贴的符箓已经消失了。
屋内,苗阜着地板上揉成一团的符纸,蓦地瞪大了眼,哆嗦道:“鬼,鬼!”
眼白一翻晕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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