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偶尔也逃一下嘛,一直这么做,很累的。” 一阵风吹过,百花之间再次宁静。 许久之后,她还是那样笑着。 “我长大了,怎么样,好看吗?”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说我长大以后会是个大美人。” “你说对了。” “我现在,和母亲很像。” “我的头发,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睫毛,还有...我的心。” “都和她一模一样唉。” 翠绿和幽紫的微小光点逐渐从百花中涌起,慢慢汇聚到林娆的身边。 她是万花的精灵,代表着无尽的生机。 当她从恶咒的缠绵中苏醒,世上便再无一物能将她杀死。 她的力量正在复苏,三界的草木昂扬奔腾,对她的回归欢呼雀跃。 “所以,是的,我都知道了。” “尽管,你瞒着我,林炎瞒着我,但,其实,在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因为...因为啊...” “别恨。” “别怕。” “阿娘最后,其实都是对你说的,不是吗?” 沉默,沉默。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云便只能沉默。 他厌倦了沉默,可,说实话,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该放任洛尹卡把整个位面割裂,让所有人在绝望中等死吗? 可他又该将那个世界上最单纯最善良的孩子逼成只能靠着仇恨和怨憎活着的怪物,只为让世间多一个最恨他的生灵吗? 那场屠杀其实自始至终都毫无意义,那个“从众生中找出最憎你之生灵”的条件,从来,都只是因为深渊那像笑话般的准则。 “深渊不信圣人。” 无常的深渊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坚定的准则,它给出条件,然后满是恶意的期待着宁云能创造出何等壮大的悲剧,誓要让这个意图救世之人不得好死,无家可归。 宁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所谓的圣人,但只要他再犹豫几天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而他无论掌控多少力量,通晓多少知识,也永远只能精通毁灭,他有上万种办法可以在顷刻间毁掉一整个位面,但他若真的想拯救什么,也只能走那条崎区漫长的蜿蜒小道。 所以,所以啊。 除了沉默以外,他能做什么呢? 看着阿娆,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能告诉阿娆那场屠杀源自于她的母亲。 他不能告诉阿娆,全天下最疼爱她的母亲,为了其他母亲的孩子,牺牲了自己的孩子。 他不能告诉阿娆,那天,大雨之前,百娆谷中所有妖灵向他下跪,乞求他为了苍生,同意那个计划。 “我的孩子是这世间最纯粹的孩子,她的恨也会是这世间最纯粹的恨。” “所以,阿裴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但,别恨,别怕。”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的孩子...总有一天,我的孩子,也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回想起那天的对话,宁云只觉得一阵虚无。 忽然,他知道他该说什么了。 他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沉默的人,便一步,一步,走到只能微笑的人面前,回报以同样苦涩,僵硬的微笑。 “我一直在等。” “我等到了数月后的深秋,松枝树上结满了硕果,那里野蜂飞舞,鸟语花香。” “那时恶魔的铁蹄已经踏过天城的河畔,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生不如死。” “我接着等。” “我等到午夜的隆冬,熊和狐狸都在深眠,那里万籁俱寂,渺无人烟。” “那时前线的战场上多了一道又一道沟渠,它们通向深渊,像世界的疮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