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刘大炮则笑着道:“杨老此言实在是令人诧异,吾虽是草莽之人,却也是一心向学的,如何就与杨老您还成了道不同呢?至于您杨家的这份基业,在下就更是万万不敢有半点图谋了,睢阳书院历经杨、戚两代先师苦心经营,早已是我大周的天下第一文学盛地,在下心中只有尊重,绝无半分非分之想。” 第一文学盛地的这个名号,其实是有点高帽子的,这帽子戴在睢阳书院的脑袋上其实是有点捧杀的意思的,这个第一,包不包括太学和国子监? 原史上这睢阳书院是因为范仲淹为母守丧时在此讲学之后,这才一举奠定了他远超太学和国子监的地位的。 事实上作为一个民办书院,地位超过太学和国子监,这本来也是文官集团反制皇权的一个缩影,这都有点东汉末年颍川书院的那个味儿了,尤其是考虑到原史上北宋反反复复的变法之争,这边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舆论阵地,往严重了说,这已经是对皇权的一种挑衅了。 因此此时这个帽子这杨院长也是万万不敢戴的,自然是连连推脱谦让,心中也不免对刘大炮颇为警惕,暗呼来者不善。 刘大炮则笑着继续道:“您若是同意搬迁书院,我愿意在扬州城外划出一个比睢阳书院面积更大三倍的地皮用来建设书院,一应的费用全由我义子门来承担,院中老师的俸禄我愿意提高十倍以上,这睢阳书院的地产田亩也依然是您杨家的祖产,如此,怎么能算是谋夺呢?” “您坚持不肯将书院搬迁,无非是图个此处清净,没有诱惑。” “然而我却是以为,对于真正优秀的人才来说是否有意隐修区别不会太大,一个人若是连世俗的诱惑都无法抵挡,恐怕也不配称之为顶尖的人才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学生们读书是为了参加科举的,而参加科举是为了做官,若是一个人连世俗的红尘诱惑都无法抗拒,这样的人当了官,又如何去抗拒去成为一个贪官污吏的诱惑呢?恐怕,加倍的骄奢淫逸,来报复自己所为的寒窗苦读,才是大概率的事情吧?” “就算是心底正直之人,一个人若是连红尘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等到考取了功名当了官之后再去学习,您不觉得太晚了么?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官员,太容易被下面的胥吏架空了。” “更何况,我想让睢阳书院搬迁到扬州,也非是为了我的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则被扬州无数的百姓啊。” “你无非是为了将我们约束在你的控制之下,这与扬州百姓又有何相干?” “没有相干么?我在扬州城花了大价钱在普及教育,甚至在农村地区都开办了学堂,毋庸讳言,这些学生中的绝大多数都只能够勉强做到读书识字,无缘科举,但是少部分的优异之人,人家也需要名师教导啊。” “这睢阳距离扬州实在是太远了,平心而论,真正的寒门子弟,又有几个能够离家这么远来此只为专心求学的呢?我当然可以出钱来资助他们,但是我的影响力,出了扬州就大打折扣,把他们都塞睢阳来,我也管不起啊,再说您这也未必装得下。” 杨淮闻言,想了想道:“说起来很有道理,然而细细想来,还是诡辩之术,既然绝大多数的百姓读书并无多大用处,那还读他干什么?读了书的人,真的还能安心种田么?你说我这山中学子,将来做了官之后会贪污受贿,加倍的报复回来,那那些贫民家的孩子若是真的当了官,岂不是更会加倍的报复回来?家中豪富的孩子当了官就算是不识民间疾苦,起码,不会太贪财,也不会真的被酒气财色迷了眼睛,反而更容易维持心中的浩然正气。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让天下的贫民拥有非分之想,此天下惑乱之本也。” “扬州王当然也是学富五车之辈,然而观你之著作,处处都是在以百姓为先,然而社稷若是不存,百姓何附之?吾乃儒学后进,汝乃墨法先师,如此,你我二人岂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么?因此这请柬,还是请扬州王收回去吧,院中老师你若是喜欢,尽可以挖去扬州,我留在此地,大不了缩减一些学院的规模便是,待得放榜之日,也未必就输给你那诺大的扬州城。” 说完,院子中却是有不少的学子都忍不住大声叫好了起来。 当然,另一半却是忍不住神情颓丧了起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