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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的胡话。”

    “……”刘全儿真能给和砷跪了，您瞧你那反复无常的样子。

    前儿夫人让小厨房特意给做了点心半夜端上来，您让端下去，一会儿又说饿让端上来，有这样的文吗？

    这一回说是出去吃花酒，可这青楼没去成，路边吹了老久的冷风，脖子窝里都要塞满雪花了，大老爷们儿虽然不怕，这总归是冷的啊。

    不懂不懂。

    刘全儿跟后面磨蹭，和砷前面走着，忽然回头一望，看刘全儿在那儿嘀咕，便训他道：“磨蹭个什么劲儿啊？

    回府了。”

    和砷心里想着的，可不是什么夫妻闹矛盾，他跟冯霜止这小打小闹怄气，那是趣儿，别家的那是打打杀杀，不一样的。

    当下和砷回府了，满以为自己跟冯霜止这是完了，可是刚一进去就听说冯霜止已经睡着了，和砷几乎是又憋了一口气。

    刘全儿都要吓哭了，之前自家爷还说什么趣儿不趣儿的，现在一看他这脸色，自己打脸了吧？

    他这明儿还是找个人来伺候得了，免得自己又被训上一顿……

    得，和大人只能继续睡书房了。

    次日起来，冯霜止听说这件事，当真是乐不可支，如今不用进宫了，日子也闲下来，后园里面的梅花开了，冯霜止抱着团子出去看雪，现在团子年纪虽小，可这脸长开了一点，便觉得越来越有几分俊气了。

    微眠将那梅花折了两只下来，团子便伸手要去抓，微眠用那梅枝逗弄他，团子鼓着脸，嘟着嘴，伸出手去抓，抓不到，便将他手缩了回去，外面也冷，他缩回来倒是正常的。

    冯霜止抱着他，顿时发笑，“这小家伙……”

    微眠以为团子是生气了，便转过脸来看他，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缩在冯霜止怀里的团子忽然之间将那手伸出来，便抓了一瓣梅花下来，接着咯咯地笑起来，微眠闹了个大红脸，竟然被个小破孩子算计了！

    冯霜止等人立刻笑成一片，微眠将那梅花一放，双手一握便往旁边站住，“公子太聪明，奴婢是伺候不了了。”

    团子现在还不会说话，兴许等能说话了才更有意思。

    冯霜止跟这边的丫鬟们开着玩笑，转脸却看和砷从小桥上走过来，他一进来，便将团子拉出来，团子不肯离开自己额娘的怀抱，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和砷冷了脸，“哭什么哭？

    男子汉大丈夫，你额娘是我的，给你霸占一阵也就罢了，还敢哭。”

    兴许是和砷这冷脸吓住了团子，团子竟然一下不敢哭了，那泪花含在眼眶里都不敢掉下来，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再没了声儿。

    和砷见他老实了，便将他扔给一旁的嬷嬷，可怜团子小小年纪，一直在爹不疼娘不爱的环境里长大，很多年以后他觉得自己还没长歪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其实那也跟和砷的家法有关系，不过都是后话了。

    此刻亭子里没了人，周围的雪还纷纷扬扬地在下，亭边台阶上斜斜放着一把撑开的青伞，和砷从那旁边走过去，便坐到了冯霜止的身边去：“唉，还是夫人狠得下心，昨夜喝酒不成，跟纪晓岚那几个黑心的坐在风雪里喝烧刀子，还要陪着那酸腐文人吟诗作对，夫人却在家里一觉睡到大天亮，真真让人羡慕又嫉妒啊。”

    哟，这是倒苦水来了。

    冯霜止捧着那雪水煮的茶，轻轻一吹，抿了一小口，才不紧不慢道：“温香软玉的，哪里有风雪吟诗好呢？

    和大人品格高雅，如今是一手遮天，逛窑子哪里还用得着银票？

    我看啊，赶明儿就把库房给拆了，和大人您不必拿银子去喝花酒，您就说您是和砷，看八大胡同里谁敢拦您？

    赶着帮你出钱的，可不在少数呢。”

    看这酸的，和砷笑出声来，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以为你不在意呢，结果酸得这么厉害。”

    “我也以为你不在意呢，结果你也酸得这么厉害。”

    两个小气鬼，谁比谁好了？

    冯霜止抬了眉，瞥了和砷身前那茶杯一眼，便有点不满了：“一壶茶也就倒个五杯，你一来便喝了一杯。”

    这吝啬的，哪里像是自己的老婆？

    和砷偏要喝，他喝完了还道：“昨日我夫人一个人包了多少家青楼？

    要是传出去，啧，哪里是我和砷负心薄幸？

    分明是夫人太厉害。”

    冯霜止瞪眼：“还不是你出去花？”

    和砷摊手：“最终结果是，我喝的是路边风雪酒，夫人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在花楼里。”

    “……”冯霜止起身便走。

    和砷赶忙拦她，“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俩也闹腾够了，小别胜新婚，这都离开这么久了，眼看着要过年，这也不能怄着啊。”

    冯霜止一下笑出声，方才板着的脸便放下来了，她那尖尖的下颌被领子上的兔毛边衬着，便越加有一种秀丽的味道，“不怄着，你说怎么办？”

    和砷将那一把青伞捡起来，抖落伞上的白雪，便将伞递给她：“为夫带你去前面看绿色的梅花。”

    “走不动，雪大。”

    冯霜止将伞接住了，却站在台阶上耍无赖。

    和砷叹气，却宠溺道：“和某愿为夫人效劳。”

    冯霜止抿唇，没忍住勾出了几分笑意来，和砷到台阶下弯腰下去，冯霜止便趴在他背上，他将她背起来，她撑着伞，遮住了两个人，那雪便落在青绿的伞上，对比强烈又有一种难言的鲜活。

    “前面的梅花栽了几年，也总算是要开了，今年有得看了。”

    “和大人为小女子当牛做马，人生得意，且容小女子大笑三声，以彰其心，哈哈——”

    笑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乾隆带着十五阿哥永琰和福康安走进来，便瞧见和砷背着冯霜止，冯霜止打着伞的这一幕，便一指这俩人：“京城里不是说这一对儿小夫妻闹腾着吗？

    朕看这两人还得腻歪个好几年！”

    冯霜止跟和砷哪里敢怠慢，两个人立刻停了，便下来给乾隆行礼。

    “臣和砷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身吧，不过是看着要年节了随便逛逛，今儿就在你们府里吃东西了。”

    乾隆老了，不过看着和砷这府里还是漂亮雅致的，竟然有几分羡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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