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相思病-《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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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人回来一脸的喜色,就知道他是高兴的。
虽然知道他会平步青云,可是站在他身边看着的人是自己,便不一样了。
和砷笑着道:“前儿户部那边来报事儿,算了一笔糊涂账,皇上问我怎么看,我照实说了他们尸位素餐,皇上便把明年户部右侍郎的职给了我了。”
“……”冯霜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御前一句话?
她才不相信。
想必又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他胆子一向是大得包天的。
“早跟你说过了,你夫君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和砷心里默念着,说这才开始呢。
冯霜止的产期也是来年的正月,他只盼着不要出什么事儿。
坐下来之后,和砷想到这些天来的相思病,叹了口气,又将这些廷里的人事调动说了出来,“钱沣任了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这下要跟窦光鼐等人一起了,朱珪看重他,也跟皇上进言带了他去,这人就是个牛脾气,竟然也能升官。”
“左右他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担心?”
不说是官位,即便是看心思看手段,钱沣又哪里及得上和砷?
一门心思的清官,最后下场……
冯霜止想起钱沣,便要想起她那糟心的妹妹来。
“朝廷里人太多,名字我都不怎么记得住,便打住了吧,回头你再跟我细说,对了……你们原定不是九月便要走的吗?
怎么反倒在承德留到了这个时候?”
冯霜止要去睡了,才想起这件事来。
她为这事儿寝食难安,肯定是那边出了什么没有想到的事情才这样的。
“你怕还不知道吧?
令贵妃……失宠咯……”和砷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知道说出来冯霜止不说喜形于色,心里总要高兴一阵的。
果然,冯霜止先是一挑眉,露出几分讶异来,之后才是那几分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来。
他二人都不是什么君子,便是幸灾乐祸时候的神情都一般无二。
冯霜止道:“我一向知道令贵妃是个精明人,怎么这回忽然之间没了宠爱?”
在宫里的时日虽然不多,可是冯霜止没少在令贵妃的手里吃苦头,更何况自打熙珠说了令贵妃跟毓舒之间的话之后,冯霜止就已经深深忌惮着这两个人了。
令贵妃曾示意十五阿哥永琰去接近福康安,她自己却是跟傅恒府的小姐毓舒打好了关系——只是冯霜止一直纳闷,毓舒怎么说也是十一福晋,当年她跟令贵妃之间还能要好,那是因为她还没嫁给十一阿哥,而且当时她恐怕是想着要打压自己的,顺手朝令贵妃买了个人情。
现在令贵妃为了自己的儿子十五阿哥打算,毓舒嫁人了之后却要为着十一阿哥打算,和砷又说过宫门外射箭的时候十一阿哥借着扇子设计了十五阿哥的事,这令贵妃跟十一福晋之间,怕是不能有好了。
“令贵妃失宠,可跟十一福晋有关?”
冯霜止忽然问了一句。
这一回轮到和砷讶异了,他道“不是”,然而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却与十一阿哥有那么一点关系。”
“哦?”
冯霜止已经隐约看得见这底下涌动着的风云了。
和砷道:“在承德游湖的时候,塘里头全是荷花,又是晚上,众人兴致都很高,皇上也喝了不少,令贵妃正跟皇上说着知心话儿呢,这个时候十一阿哥忽然看到远处不知道是谁躲躲藏藏,于是大喝了一声,却是个蒙古来朝觐的格格,押上来看的时候就把皇上给看呆了……”
冯霜止听着,不由得笑了,这只怕还是设计好了的,只是不知道是那蒙古格格的设计,还是十一阿哥的好算计了。
不管怎么说,令妃拈酸吃醋是应该的了。
和砷看她想到了,也不介意,继续说:“那蒙古人也豁达,直接将这格格献给了皇上,皇上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
蒙古水草不丰,今年仰仗着大清过冬,什么事情都求着呢。
令贵妃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当是皇上一时新鲜,哪里知道便因为这女子,皇上舍不得走,也不还朝,就想待在承德了,这才一拖好几日,后面还拖着,不过是因为她失踪了。”
“失踪了?”
这完全是冯霜止没有想到的发展,“怎么可能?”
和砷唇边挂起一抹笑来,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是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了?
有人说看到令贵妃去过那格格的住处,令贵妃出来的时候格格就没了,反正就这么没了。
皇上在避暑山庄几乎要将整个庄子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找见人。”
所以他们后面的时间,应该是浪费在找人上面了吧?
只是这事情未免也太蹊跷了,说是令贵妃干的,这对她根本没有好处,说是旁人干的……
冯霜止一时分析得头大,只觉得事情不好解释。
和砷看她累得慌,拥着她躺下来,举起她的手来,看着她圆润的手指甲,轻声道:“那格格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应该是十一阿哥跟蒙古部族联系好了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只是格格消失,我却是不清楚了,整个蒙古部那个时候人已经走了,到底格格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此事看着是令贵妃现在因为这件事被冷落了,可是却还有重重的疑点。”
“令贵妃要插手此事,怎么会露了行迹?”
冯霜止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扭过身子来看着和砷,眼底有些怀疑,“现在正是要立储的关键时候了,前些天十五阿哥已经因为扇子的事情被训斥,令贵妃宁愿忍了这口气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触怒皇帝,后面也不该找不到人啊。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里有找不到的说法?”
这一切都是没办法解释的,除非说有人在栽赃陷害,这个唯一可能的人选便是十一阿哥了。
最关键的是,要解开这一切的谜团,必须找到一个人,那便是这蒙古的格格,可是偏偏,这个人失踪了。
和砷唇边带着微笑,按住了她的手,道:“我也乏了,咱俩好好地睡一觉吧。”
冯霜止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头想想却觉得这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劲……最不对劲的地方,不是令贵妃,也不是十一阿哥,而是……
“和砷!你起来!”
和砷大孩子一样地抱住了她的腰,不要她起身,只将她压住了,轻声笑道:“夫人,这天气虽然冷下来了,可是依旧不能大动肝火,养胎要紧,回头要给我生个暴脾气的小子出来可怎么办?”
冯霜止若不是没力气,真想这么一掀被子让这男人滚下床去,她躲不过他,便使劲地掐了他的腰,“你刚刚是在骗我——”
“我哪里在骗你,别掐别掐……快笑出来了……”
和砷去被子里捉她一双玉手,同时口中告饶,那脸上早就是一片笑意了。
冯霜止只道他死鸭子嘴硬,又拧了他一把,估摸着手下青了一块儿,才笑道:“那格格是不是在你手里?”
“……”和砷忽然不笑了,看着冯霜止,眼底精光闪烁。
冯霜止也不避讳,便这样坦然地由着他看,哪儿管他是不是能看出个是非善恶黑白出来?
她哼了一声,“看够了?”
和砷摇了摇头:“怎么看得够呢?
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他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微微一笑。
“你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是我搞鬼,可叫我以后怎么干坏事儿呢?
霜止,你要知道,你夫君可不是什么好人……”
阴谋诡计的手段他使了不少,这一桩不过只是拿到了冯霜止面前一说,就已经被戳穿了,以后更多的事情,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和砷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冯霜止将脸埋进他衣襟里,哼了哼声,最后却道:“你若不坏,我才不爱。”
和砷听了这话一怔,看她静静地依偎着自己,只觉得整个天地都是宁静的。
他悄悄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竟然有些想要落泪了,你若不坏,我才不爱——傻霜止……
他本不是什么阴险小人,只是见惯了旁人使的手段,年少时受尽了苦楚,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功名盖世,可是最后世界去告诉他——你的那条路走不通。
所以和砷换了路,也给自己换了一张脸。
其实也不一定是换了脸,是抛弃了原来的他……
他坏事做尽倒是无所谓,怕的是有一天报应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可是如今,便只想将她拥紧了,即便是日后荣华富贵,也保持着此刻的温暖姿态。
小心的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圈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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