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眠-《陛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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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惶恐着朝后爬去,“不,我不睡!你们休想……休想……”

    皇甫弋南蹙了蹙眉,刚要抬手去点她睡穴,忽被江凭阑出声止住,“等等,我来。”

    她急忙奔去殿门口,扯了一截淡蓝色纱帘下来,在手里绕成一根绳,将其中一头打了个很小的蝴蝶结,然后小心走到喻妃跟前蹲下,捏着另一头道:“娘娘,您看。”

    喻妃对江凭阑的敌意似乎要小些,闻声抬起头来,盯着蝴蝶结道:“好看……”

    她笑了笑,一手拎着绳子的一端,左右来回晃动着蝴蝶结道:“您坐下来看。”

    对面人很听话地坐下了,坐姿端正,似乎是年轻时养成的仪态习惯,尽管风华不复当年,但神韵却是不变的。

    江凭阑一边来回晃动手中的蝴蝶结,一边细声道:“您看这个蝴蝶结,像不像一朵花?”

    她仔细辨认着眼前的物件,笑道:“像……”

    “您的梦里,有没有这样好看的花?”

    她的眼神渐渐平和下来,跟着蝴蝶结一左一右移动,嗫嚅着答:“有……”

    “那您想不想去梦里看花?”

    “想……”

    “您看着它,好好看着它,很快您就能到梦里去看花了。”她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绳结,慢慢道,“就要开春了,漫山遍野的蒲公英在飞,溪水潺潺流着,风拂过面,痒酥酥的感觉……”

    喻妃的眼睛一点点阖上,一面重复着喃喃:“痒酥酥的感觉……痒酥酥的……”说着便朝后仰去。

    皇甫弋南准确无误地闪身过来接住了她,给江凭阑使了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站起来,去整理床榻上的被褥。

    两人无声安顿好喻妃,守在她床头默了一会便离开,从上马车又到下马车,始终没有过一句对话。

    临下马车时,皇甫弋南解了大氅给江凭阑披上,方才两人离开时心照不宣地将那条素裙留给了喻妃,因而江凭阑是没有穿外衣的。

    她也没忸怩,披着他的大氅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瞧见“御仁宫”三个题字,偏头问他:“神武帝的安排?”

    皇甫弋南点点头,“我既现身,学士府便不能再住,行冠礼前暂居此地倒也不会不合礼数。”

    江凭阑不大高兴地“嘶”了一声,“要住多久?”

    “不会太久,暂且忍一忍吧,王府那边我会命人尽快安排,你也趁此机会熟悉熟悉宫里布置。”

    “倒也是。”她说罢又像是想起什么,轻轻“啊”了一声,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一张床?”

    他笑了笑,“四处都是眼线,你还想分床睡?”

    半个时辰后,不能分床睡的江凭阑郁郁地站在脚踏边,郁郁地踢了一脚床栏。皇甫弋南淡淡瞥她一眼。

    “哦,”她解释,“试试这床结不结实。”

    “要结实做什么?”他从长乐宫回来后便没怎么说话,眼下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望着她郁卒的脸微微含笑。

    江凭阑立即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瞪他一眼道:“你睡里面。”

    皇甫弋南没说话,直直往前走去,江凭阑还道他是默认配合了,忽然感觉身子一个颠倒,下一瞬人已躺平在床里侧,再下一瞬,他在她身边很自然地躺下。

    他含笑偏头,扯过被褥,“我以为,我比外边那些虎狼要安全些。”

    她不大认同地呵呵一笑,将被褥扯回来,又将枕头挪得离他远一些:“枕头给我,被褥也给我,自己想办法去。”

    皇甫弋南笑了笑没说话,就这么不盖被褥不枕东西地阖上眼睡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身侧人窸窸窣窣动了动,他的身上多了被褥,又过一盏茶,身侧人窸窸窣窣又动了动,他的颈下多了枕头。

    随即他听见她叹息着念道:“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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