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心-《陛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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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剧情跌宕起伏,众人一面忍不住替先前那擂主扼腕叹息,一面又忍不住歆羡如今在台上的新擂主,司仪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战战兢兢上前,客套话也忘了,直接道:“若无人再上台挑战,那么这位少侠便是……”

    “如何没有?”

    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以至于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这四个字似问非问,在场的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人,却不知为何听了心生寒意,好似忽然看见深冬里大雪纷飞,砭人肌骨的冷。底下人群一静过后便又骚动起来,齐齐朝说话人看去,众人扭头时尚且带着怀疑的目光,在看到那人时却又突然觉得,那样的语气,从那样一个人口中说出,再恰当不过。

    明明是与在场那么多人同样的装束,那人负手的模样却高人一等。不,不止一等,是好几等。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姿态,俯瞰一切,蔑视一切,掌控一切,众人在他面前,便如蝼蚁之于神佛,草木之于日月。

    他一手负于身后步步走来,令人不自觉便往后退去,仿佛再进一步更要低到尘埃里去。若说先前那策马而来之人是蛟龙之姿,那眼前这人便是潜于深海的珍珠,亦或是九天之上的瑰丽星辰,那般长年隐于暗处的光华,一旦现世便是万丈之长。

    众人一时沉醉,已然分不清这两人谁更夺人眼球,只在心里奇怪着:“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江凭阑也在暗暗叫苦,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盼来了救兵,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喻南啊喻南,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放我走了?

    她思忖着微生玦连夜驱车赶路眼下肯定累得慌,而喻南本就病得不轻,让这两人打起来还怎么得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最后江凭阑决定……还是让他俩先打一架看看情况再说吧。

    喻南没带剑,手上也没有其他武器,微生玦不想占他便宜,便将剑丢给了手下。江凭阑在帘后悄悄扼腕了一把,微生玦啊微生玦,你就是太耿直,脸皮不厚点怎么斗得过这种玩阴的,人家可是能把树叶当暗器的人,就这第一步,你就输了。

    等她这边叹息完,台上早已拉开了战局。底下的看客们都擦亮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了什么。

    “师姐,这俩人赤手空拳的,如何判定输赢?”

    “自然是比内力,谁先见血,谁就输了。”

    “那要是有人硬扛,偏不给见血呢?”

    “那便等死吧。这俩人都是高手,若是谁都不肯认输,必要一伤一死。”

    正如底下江湖人所说,若这两人都不肯认输,必要两败俱伤。江凭阑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打算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们打住,但她很快便后悔了,这哪里是她打得住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两人的斗笠飞了。

    她又眨了一下眼睛,擂台边的旗子倒了。

    她再眨一下眼睛,“轰隆”一声,擂台……塌了。

    看客们都惊叫似地逃开去,擂台边只剩了些江湖客,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腾空飞起的两人,眼中都露出歆羡与赞叹之意:“能与这等高手一决胜负,便是死也无憾了……”

    两人从台上打到台下,从地上打到天上,一时间竟打了个天昏地暗。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看客们早已逃得没影,就连江湖客们也都纷纷退去,江凭阑坐不住了,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后南烛赶紧喊道:“小姐,面纱!”

    她朝后挥了挥手:“那么大的风,哪里戴得住!”

    江凭阑拔腿就冲到了台前。

    此时微生玦与喻南正准备从天上打回到地上,她就站在他们俩正下方,在众人看来,大有一副“要打就打我吧”的架势。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风太大,飞沙又扰了她的视线,她一时什么都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罢了。

    两人于半空中俯冲直下,估摸着也看不清下边情况,因此掌风都向着下,眼看就要一人给江凭阑一掌。

    人群当中忽然有好几人齐齐惊声大喊:“小姐小心!”

    江凭阑本来觉着上头风向不对,是打算退后几步避让的,可听见这一声“小姐小心”却又突然愣了愣。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她的保镖们,她一时喜极,这么一愣过后,想要退避已经来不及,而半空中落下的两人终于看清楚底下站了谁,一时似也惊了惊。

    他们这一掌原先是要击向擂台再借力腾空而起的,所以都使了全力,高手对招,最忌讳使出的内力半途收回,而两人此时都面临同一个选择,要么收掌自伤,要么,就等着给江凭阑收尸。

    选择看起来很难,其实不过一瞬,两人没有丝毫犹豫,齐齐收掌,于半空中踉跄落下,各自朝后退出了几十丈。

    众人皆是一惊,转过头,看见两人的布巾渐渐渗出血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心生感慨,叹道:“今日这擂台比武,求的究竟是传世剑,还是红颜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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