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兄弟之情-《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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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谈谈吗?”她说着,习惯性地拿出警官证在他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她,寒剑般逼人的视线几乎划破她的肌肤。
“如果你想问我安以风的事,我无可奉告。”他冷冷地回答。
“我想谈你的事。”
韩濯晨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连话都不屑跟她说。
“你想尽快回来吗?”
如她所料,她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快速下车,戒备地环视着停车场,确定没人之后,才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这次的视线比上一次更寒。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身份。”她稳住心神,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你帮我们抓住崎野的卓耀,就可以回来。”
他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警衔,冷笑道:“就凭你?”
她挺直被寒意渗透的脊背说道:“我司徒淳说到做到。”
“哦?”韩濯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坚定的眼眸,“口气不小,不愧是新任警务处处长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
她愣了一下,一时心乱如麻。
如果韩濯晨知道,安以风是不是也知道?
如果安以风知道了,那么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韩濯晨将烟丢在地上,讽刺地笑着:“警务处处长想要有所建树,先拿帮派开刀无可厚非。不过你老爸太没品了点儿,为了坐稳这个位置,让女儿出来卖弄风情……”
“你!”她握紧粉拳,平静的心绪被怒火取代。
她忍了忍,还是没能抑制住提高的声音:“你不要侮辱我爸爸!”
“我说错了吗?”
“韩濯晨!”空旷的停车场里,余音环绕。
她咬紧牙关,怒瞪双眼,沸腾的火气让她血脉偾张,随时都会爆发。
他依然淡淡地微笑着,悠闲地倚着车身,欣赏着她涨红的脸和她眼底的血丝。
这就是雷氏集团中两个极品的男人。
安以风像火焰,每句话都能让女人爱之入骨。
韩濯晨像寒冰,一开口就能让女人恨之入骨。
但不论是爱是恨,他们都会被女人记在骨血里。
好半天,司徒淳才恢复冷静:“我不管你怎么看我,跟我合作是你的好机会。”
“我不懂你说什么!别说跟你合作,就算你老爸跪在我面前求我做警察,我都不稀罕!”
司徒淳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讽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转身便走。
可走了两步,她又停住脚步。
“好,那我们换个方式谈谈。”她想了想,转过身,仰起头,用最真挚的目光望着他冰冷的眼,声音也变得轻柔:“你知道吗?
每年因为帮会砍杀死于非命的人,平均年龄还不超过二十五岁,其中还有很多是无辜的女人和孩子……你的女朋友真的很美,也很爱你,我想你一定也很爱她,否则你不会宁愿在地下停车场等着她也不敢满足她的要求……”
她看了一眼被丢在车里的钻戒盒子,轻叹:“她一定在等你把这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你已经买了,为什么不送给她?是不是怕她跟你一样,走错一步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银灰色的车窗玻璃映出韩濯晨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看着她,没有言语,收敛笑意,专注而默然地看着。她在那幽深的黑瞳里看到了一种特别的感情。他是孤单的,守着一颗纯善的心,做着所有人眼中的坏人。没有人理解他的无奈、他的隐忍,就算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读不懂他的矛盾。
她忽然很想帮他,帮他走出黑暗,帮他“做回警察”。
她说:“我不妨告诉你,警界这一次反黑的力度比任何一次都大,很快就会有一大批特警被派来这个区,目标就是崎野。你跟我合作,等消灭崎野之后,你就可以彻底脱离帮会……”
“我终于明白安以风这样聪明一世的男人,为什么会为你糊涂一时!”
“我和安以风之间——”
韩濯晨的嘴角勾勒出性感的弧度,浑身散发着男人摄人心魄的魅力:“是不是每个被你利用过的男人,都会以为你是为他们好?”
“……”她微怔,一时语塞。
说完,韩濯晨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司徒淳急忙拉住他:“你信我一次……”
“很抱歉,我不信任何人!”
她咽了一下口水,既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有用,她只能孤注一掷,用韩濯晨唯一能接受的方式和他谈:“就算我在利用你!
你有没有兴趣谈谈互相利用的事?”
“互相利用?”
“我听说雷让已经准备养老,你是他最信任的人,能接管他所有的手下和生意的人非你莫属。如果崎野在这个时候被除去,黑道上就再没有人能与你抗衡。”见韩濯晨面露诧异之色,她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你只需要暗中提供他们犯罪的证据,就可以轻易铲除崎野,何乐而不为?”
“你当我没长大脑?”韩濯晨冷笑着拉开她的手,“铲除崎野之后,你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雷氏。”
“不是!帮会厮杀不断,是因为帮派之间为利益争斗,要停止这种争斗的最好方法不是消灭,而是有个人能只手遮天!我们这次打击的目标真的只有崎野。”
韩濯晨嘲讽的笑意在嘴角消失,他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难怪安以风被你害成这样,还死心塌地地爱你。你的确很有一套!”
她见韩濯晨坐进车里,准备开车离开,不顾一切地站在车前,挡住他的去路。
“算我求你,你帮我一次。”
如果韩濯晨没有说最后一句话,她可能会放弃。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她回报不了安以风的深情,不能长伴在他身边,至少她能尽力让他活着,以他想要的方式,做他想做的事。
“闪开!”
“我没有时间了,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给我崎野犯罪的证据。”
“要求?”韩濯晨摇下车窗,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她,“什么都能答应?”
“是!”
“如果我让你给安以风做情人呢?”
“什么?”
这个要求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她连想都没想过。
做情人?他的意思就是,让她在别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在没人的时候任安以风予取予求。
她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不会被人发现,也不必在想他时拼命地压抑,更不会连累到她爸爸。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做他的情人又何妨……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怎么可能!
她摇头说:“我了解安以风,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不屑做偷偷摸摸的事。”
“我比你更了解他!他会!”
“可是——”
“他现在在圣教堂医院,你先把他哄高兴了再来找我谈。”
司徒淳听到“医院”两个字之后,什么都忘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司徒淳所能看见的景物都是白色的——死亡一般的颜色,与昨夜她梦中所见的情景惊人地相似。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充满着霉味儿的医院,冲到护士的桌前抢过护士面前的记录,急切地寻找着安以风的病房。
护士看见她身上的警服,很配合地坐着没动。
她正满眼模糊,急躁地揉着眼睛,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从一扇已磨得差不多没漆的木门内传出来。
“不去!让我请那个浑蛋喝茶道歉?!他怎么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是我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风哥,你消消气,晨哥也是为你好。他希望你和崎野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
“那就让他去,我死都不去!”
“晨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要是不愿意去,他就替你去……”
房间里再没了声音。
她走到病房门口,安以风的声音又一次从门内传来:“晨哥呢?
他怎么不来看看我?”
一个不带一丝笑意的声音回答:“晨哥说不想看见你……他怕一看见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就会控制不住去剁了卓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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