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一点果然取悦了他。 他嘴角翘了翘:“好啊。” 八点,他出门上班,我戴着墨镜出门透气。 出大门的时候,门卫喊住了我:“姜小姐,这里有你的信。”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浑身的疲惫都仿佛一扫而空,惊喜地跑了过去:“是我的明信片到了吗?” 门卫对我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刚到的。” 我闻着纸面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面上难得露出了小女生才有的欣悦:“谢谢!” 走出去几步,我迫不及待地将卡片翻转过来,上面用我熟悉的笔迹写道: 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新戏,演得很棒,眼神比以前多了一些坚定。新的一年要继续加油啊,出道纪念日快乐,我会在后面望着你,直到你成为载入史册的女演员。 卡片的末尾,落着一个我熟悉的,钢笔写就的花体“l”。 我把卡片抱在怀里,鼻尖轻触纸面,像是守护着自己心底最宝贵的一方小天地。 这个l,是我一个多年的老粉丝。 从我刚出道的时候开始,他每年都会给我寄两张卡片。一张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另一张的寄出时间就比如今天,我出道的日子。 这些卡片持续了整整五年。 卡片上的话不多,大多是鼓励的话。但是在那些沮丧的日子里,这些话无疑是支撑我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我从未见过他,他也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名,一直以来都用l这个字母给我寄卡片。 我有时会想,l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喜欢用男士的古龙香水,话不多,细心体贴,应该是个很严谨温柔的人吧? 我又想起了那个喜欢用同款古龙香水的路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呵呵,其实同喜好的人之间差别也是挺大的吧? “嘀嘀—” 手机的短信铃声忽然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岳林。 他说过会儿来找我谈明天正式开始的拍摄通告。 顺带着,我就把晚上要和路子盛一起吃晚饭的事情跟他说了,让他替我把晚上的工作推了,把时间空出来。 做完这一切,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一心一意想着今晚又该怎么去讨好那个难应付的男人。 下午五点半,我的车准时停在了公司的门口。 张扬的酒红色喷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路子盛正好从大楼里提着包走出来,背后还跟了好几个穿西装的人,追着他谈工作。 我叹了口气,按了按喇叭,示意他我来了。 果然,老婆亲自来接下班的虚荣心大大地满足了这位大佬。 他神情愉悦地向着边上众人挥了挥手告别:“卓尔来接我吃饭了,我先走了,项目有什么问题就先搁我桌上,明天上班我来看。” 边上一位女高管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路总,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路子盛淡淡一笑:“那当然,当初卓尔追我的时候那么辛苦,我现在当然要心疼她一点了。” 她追我…… “噗—” 心疼她…… “噗—” 膝盖上连中两箭的我表情扭曲地望着那个造谣的罪魁祸首,他显然注意到了我不善的目光,对着我一笑。 “望眼欲穿了吧,小傻瓜?” 路子盛,算你狠。 我扭过头去装聋,不想听围观群众不明真相的惊呼。 吃饭的时候,路子盛的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还特别好心地换过我的盘子,替我把里面的牛排切成小块,再换回来。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无视了我诡异的眼神。 他低头处理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语气带笑:“吃你的,盯着我做什么?我那么好看?” 我又想起了那个“奶油蛋糕”的梗,霎时满满的不适,果断低头吃自己的。 一根手指忽然伸到了我眼前,我疑惑地抬起头,就觉着嘴角一暖。 路子盛用指腹轻轻抹去我嘴角的酱汁,惹出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正要开口吐槽他— “咔嚓!咔嚓!” 忽然,快门声伴随着两下闪光灯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对面的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他收回手,用餐巾淡淡地擦了擦:“很好。” 声音平静,我听着却有些不寒而栗。 我连忙出声想甩掉这口天降的大锅:“狗仔不是我找的!我真就是想跟你出来吃个饭而已!” 他笑了笑,一脸“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 说话间,那些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狗仔已经杀到了我们桌前,一个个争前恐后地把话筒往我们嘴边递。 “听说路总和夫人最近要参加水果台的综艺节目是吗?” “具体内容和形式能谈谈吗?” ……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我,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记者。 岳林不在,我只好自己处理。 我站起身对着那些记者赔着笑:“不好意思啊,今天是私人行程不接受采访,大家散了吧?” 那些人还不死心,大有拦着我们不走的意思。 “请让让。”路子盛对着面前一个挡在身前的女记者冷声道。 我赶紧扯了他一把,安慰面前明显被吓到了的女记者:“不好意思啊,他今天有私人安排,麻烦大家让一让给我们行个方便,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定让大家好好采访。” 说完,趁着人群松动的间隙,我拽着路子盛扭头就跑。 “还好跑得快。”我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转头向旁边的路子盛,“我跟你说,这些狗仔为了噱头什么都能往上写的!你下回说话真得注意下情绪,不然管你是谁,得罪了他们,明天你的黑料就妥妥地挂娱乐头条!” “我的炒作经验哪里有姜小姐丰富呢!”他淡淡道,“托姜小姐的福,明天我们又能上一次夫妻恩爱的头条了,还真是很好地为明天的节目造了一波势呢。” 路子盛坐在方向盘前,口中吐出讥讽的字眼。 看他那个样子,我叹了口气,决定待会儿回去之后打岳林的电话问问情况。 晚上吃饭的事情除了我和他,只有岳林知道。 估计我家这位经纪人又会错意,以为我是要借机炒作了。 晚上,路子盛房门口。 我踌躇半晌,终于敲了敲他的房门。 里面传来一个极为淡漠的声音:“进。” 我赔着笑脸,推开门:“路总,在忙呢?” 他手上抱着一个平板电脑,正靠在床头看东西,头也不抬地回了我一句:“有事?” 又闹情绪装高冷了。 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对着他深深地鞠躬道歉:“抱歉,路总,是我没有管好自己的经纪人,才导致那样的事情发生,我替岳林来向您赔不是。” “姜卓尔,你是他什么人?”他抬起头,神色极为不悦,“岳林失误了就让他自己去人事部领罚,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 又在无理取闹了。 我起身,对着他笑了笑:“那如果路总不生气了,我就出去了?” “出去!” “好的。” 我转身往门外走,行动之间一不小心撞到了他放在桌上的一个花瓶。 惊怒的声音瞬间在身后响起:“姜卓尔!” 我半蹲着,稳稳地托住了那个即将滑落的花瓶,然后吃力地起身。 “抱歉,花瓶没事。” 他直接赤脚下了床,走到花瓶边小心地把它捧在了手里,好像是在保护什么易碎的宝贝。 但我知道,重要的并不是瓶子,而是里面放着的那束花。 他的桌子上一直放着这么一束花,从两年前我跟他结婚,搬进这座房子的第一天起,那束花就一直摆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奇怪的是,这束花好像不是真的,是一束绢布做的假花。不然也不能让他放在那儿养两年。 我想,这束花想表达的应该是所谓的,永不凋零的爱情吧。 据打扫阿姨说,好像是他有一天拿着这束花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姨看他是真的开心,就多问了一句:“先生,这花是要拿去送给什么人的吗?” 据说,当时路子盛那张俊脸上居然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云。 “嗯,今天我想去把那些话亲口告诉她。” 不过,虽然出门的时候很是欢欣,但是晚上回来的路总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了。 阿姨说,他当时喝得烂醉,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束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真是疯了……她这样的要求也答应……” 据说他当时受了很重的情伤,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搬进来了,因为我们结婚了。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只有那束花还留着。 阿姨跟我说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替他解释:“你千万别多想,既然已经结婚了,就说明这事儿翻盘了,别……” 我毫不在意地对着阿姨摆了摆手:“没事儿,我能理解,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心里没过一两个白月光?” 想到这里,我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总,做人大方点嘛,我都不计前嫌帮你捞你白月光的花瓶了,你也就别为了岳林再跟我生气了呗?”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我只好团成团滚出了房间,还好心地给他带上了门。 合上门缝的时候,我望见路总的表情很是怀疑人生。 唉……可怜的单相思男人。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或许是出于一个演员对于摄影机的绝对敏感,即便是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我也嗅到了隔着一层门板,有摄影镜头的味道。 十分钟的时间,我手动揉出一个凌乱而不失层次感的“睡不醒”头式,发带往额前一束,水乳、遮瑕一气呵成。 出于素颜感的需求,我还刻意留了小片脸颊上的红血丝没遮。 然后,我打着呵欠,装作刚醒的样子推开房门,“惊吓”地望着面前搭好的长枪短炮。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厨房里响起了烤箱完工时“叮”的一声,我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 果然,路子盛系着围裙,正在表演一位替晚起的妻子做早餐的贴心丈夫。 周围有工作人员小声道:“哇!原来路总这么居家啊,还早起给老婆做早餐!” 即便昨天才把我从他的房间里毫不留情地驱逐出去,但此刻,他的眼神温柔得异常真实。 “起来了?快去洗手,吃饭了。” 对手如此入戏,我自然也不甘示弱,含情脉脉地望了回去:“好。” 我们看上去是如此相爱。 他把芝士蛋糕和挤满沙拉酱的蔬菜沙拉端到我面前,我把满满一杯牛奶推到了他手边。 我不能吃高热量的食物,而他乳糖不耐。 他和我对视一眼,非常凑巧的是,我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浓浓挑衅。 旅行就要开始了。 —来啊,一起互相伤害。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