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情义相隔-《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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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有点深,街道上偶尔还能遇见行人,巡逻的弟子们照常往来,完全没有搜查拿她的意思,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头顶月亮冷眼看着这一切。

    谁要去报信,商玉容死了,正好给陆离报仇!柳梢恶意地想着,隐藏神气朝城门跑。

    没跑几步,脚步不知不觉变慢了。

    那个女孩总算是自己的妹妹,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幸运、实际并没幸运多少的妹妹,商玉容死了,她必然也会死在食心魔手里。

    嗯,就当是救一救她!而且正好能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食心魔,有商玉容作证,让那些仙尊亲口承认错杀陆离!

    柳梢折转方向御风奔驰,顾不得藏匿身形。

    她显然已经忘记了,陆离是魔,在世人眼里仙门除魔都是对的,他是不是食心魔并不重要。

    “有魔气!”

    “在那边!”

    ……

    巡逻的弟子们迅速聚拢,拦住了她。

    “是柳梢儿?”意外的声音。

    柳梢立刻认出她:“白凤!”

    不只白凤,苏信和杜明冲等也在,原西城带众人回南华山的途中,顺道去各地查看城防,在太覃城耽搁了些时日,恰好商玉容打听到柳梢的家人搬到太覃城,于是带着苏信过来想劝回她,杜明冲与冯小杏自然要跟着苏信走,这才遇到一起。

    陆离已死,杜明冲又嚣张起来:“哟,怎么就成魔……”

    “快去救商玉容!”柳梢打断他,强忍住杀性,“他在对付食心魔!”

    众人都是一愣。

    苏信道:“食心魔不是……”

    “食心魔早已伏诛,”谢令齐缓步自转角处走出来,看着柳梢摇头,“柳师妹,你受徵月蛊惑已深,误入魔道,造出这等谣言动乱人心,实在不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柳梢恨得磨牙,当初就是他诬陷陆离,如今最不希望真相揭露的人就是他了:“你们敢耽误,商玉容出事了别怪我!”

    人群中那些青华弟子果然紧张起来,一名弟子道:“商师兄的确外出未归,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诸位顾虑的是,”谢令齐道,“我只怕此事是她与魔宫的计策,苏师弟说呢?”

    众人都看苏信,苏信入门虽晚,却是商镜座下的徒弟,如今青华弟子里数他最说的上话,可他天生不擅决断,始终迟疑不定。

    “这是真的!”柳梢急了。

    “你……”苏信也在挣扎,显然是顾忌她魔族的身份。

    谢令齐微微一笑:“我看还是别耽误时间,不如拿下她细问,便不怕她说谎。”

    众人都觉得有理,齐齐出剑。

    “柳师妹,得罪了。”剑招起,磅礴华丽,谢令齐毕竟是南华首座弟子,实力非同一般。

    柳梢早有准备,趁隙闪出战圈外,直奔柳府花园而去。

    只要将所有人引到那边,看见食心魔,就能揭穿谢令齐了!

    她能逃脱,谢令齐也意外,发招更急,只是柳梢今非昔比,既然没被困住,要拦下也不那么容易,战圈仍然向着目的地转移。

    刚到柳府花园的墙外,忽来凌空一剑,柳梢被巨大的仙力压得跪下。

    大名鼎鼎的冰螭剑悬在她头顶,晶莹剔透。剑上人身着八卦道袍,瘦削双颊,高高的颧骨,不苟言笑的模样,正是南华派掌教原西城。

    “我就说有魔气,原来是这丫头!哼!不知悔改!”一群人匆匆走来,为首那人竟是扶生派掌门祝冲,原来他带着扶生派弟子们外出办事,恰好借宿城内,发现魔气就赶来了。

    拦下柳梢,原西城也没下杀手,收招落地。

    谢令齐忙过去解释。

    望着前面低矮的院墙,柳梢忽生不祥预感,也没心思理会他说了什么,爬起来就直接穿墙而入。

    .

    没有灯光,花园内死气沉沉,树影满地,之前的结界不复存在。

    假山旁,一个身影仗剑而立。

    华丽的锦袍后摆长长地拖在地上,发冠已在打斗中掉落,长发散垂下来,披了满身。背影透着悠闲风流,仿佛是人间王孙公子,正在独赏池塘夜景。

    柳梢慢慢地倒退。

    原西城与祝冲众人也进来了,看到那人都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商师兄!”苏信痛呼。

    青华弟子们目眦欲裂,齐齐涌上去。

    随着没有生气的身躯倒下,赤霄剑“当啷”落地,光泽全失,形同死物。

    众人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骤然,一阵狂风卷入墙,带着浓烈的杀气,将所有围在中间的弟子都震开。

    看清来人,众弟子默默退开。

    地上的人眉眼安详,像是陷入了沉睡,绣带锦袍依旧,步云靴上华纹闪烁。

    蓝衫仙子低头,手中玉符上一道裂痕刺目。

    她慢慢地跪下,将他抱起。

    锦袍领口被拉开,露出一枚完好的玉符。

    取对方灵气炼成的玉符,纵然远在天涯,也能知道彼此的安危。他涎着脸取她的先天灵气炼了一块,却不知道她也炼了一块。

    “正是她不会打扮,有我这么俊的男人站在旁边才好呢。”

    夜风里,两人发丝纠缠,锦袍蓝衣相间。有华丽的他躺在怀里,她看上去果然没那么冷清了。柳梢想。

    可惜面前的他只是具尸体,再不能厚颜玩笑。

    “活该!”薄唇微动,吐出冰冷的话,“早就叫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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