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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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皱了下眉:“我在问你么。”

    司马妙元涨红脸,忍住没有发作:“师叔教训的是,妙元心里委屈,所以性急了些。”

    女子转向重紫:“谁的弟子?”

    重紫上前回道:“重华宫弟子重紫,见过师叔。”

    女子闻言竟神色大变,怔怔道:“你,叫什么?”

    重紫只得再重复一遍,同时心中一动,难道秦珂等人对自己态度古怪,原因就是这个名字?

    师父忽然赐名,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你便是重华尊者新收的弟子?”

    “是。”

    女子喃喃道:“重紫,难怪……”难怪一出关就听说重华尊者收了徒弟,却无人提及那新弟子的名字。

    见她待重紫不同,司马妙元再难忍耐,冷冷道:“重华尊者的徒弟,师叔想必是要给些面子,妙元无话可说,告退。”

    女子恢复镇定,淡淡道:“她身上有仙咒,必是尊者所留,你是否冤枉,尊者自会明白,何须我给面子。”

    司马妙元当即白了脸。

    “清净之地,不得吵闹。”

    女子丢下两句话,再不看众人,御剑离去。

    重紫回到重华宫,见洛音凡站在四海水畔,忙走过去:“师父,我回来了。”

    洛音凡“恩”了声。

    身旁水烟飘散,地上白云游走,高高在上的师父看起来多了几分亲切,自从发现他不似表面冷漠,明白那些纵容与迁就,重紫心中的敬畏就少了许多,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望去,大胆问道:“那是……师父的剑?”

    洛音凡点头。

    神剑!重紫眨眨凤眼:“我知道,它叫墨峰!”

    洛音凡摇头:“它叫逐波。”

    逐波?

    重紫赧然:“我听他们说,师父的剑叫墨峰。”

    “是。”

    “那逐波……”

    “不用了。”

    原来师父换过法器?

    重紫仰脸望着那柄美丽的剑,暗自惋惜,迟疑道:“师父不是说,法器选定之后不能随意更换,否则必受诅咒,限制术法施展,师父为何要舍弃它?

    它不如墨峰好使吗?”

    洛音凡低头看着她,许久,轻声道:“因为师父做错了一件事。”

    因为不相信她,她根本不可能成魔,纵然魔剑在手,她宁肯死在他剑下,也没有成魔。

    可以弥补吧,她回来了,就在他身边。

    握住那小手,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别再让师父用它,记住了?”

    不自信的,想要得到确认,谁也想不到,这样的话是出自他口中,而对象竟是自己的徒弟。

    重紫懵了。

    师父的事迹她听了不知多少,封印神凤,斩三尸王,修补真君炉,守护通天门之战,甚至只身入魔界,无一不是惊天动地,在她心里,师父就是完美的,术法,容貌,魄力,智谋,独一无二,四方敬仰,又怎会做错事?

    什么样的错,可以让他内疚至此?

    黑眸深邃,掩藏着一丝彻骨的悲伤,牵动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急切地想要安慰,重紫点头不止。

    他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看着她瘦得可怜的小脸,唇角弯了下,带着几丝心疼:“夜里还在练功?

    听师父的话,不可心急。”

    重紫发呆,哪里听得到他的话。

    清冷到难以接近的、无情无欲的神仙,本是不会笑的吧,可他确确实实笑了。

    这个微笑,她好象见过。

    跟司马妙元的较量,重紫再次看到差距,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因此并未跟洛音凡提起,谁知两日后再去主峰时,发现上下弟子态度大为转变,有客气的,有恭敬的,有亲切的,也有疏远冷淡的,再然后就是虞度亲自问她有没有受伤,她这才得知司马妙元受了罚。

    虽说错的是司马妙元,可重华尊者一向很少责罚弟子,能让他破例,已间接显示出这个徒弟的重要性。

    好在虞度对她依旧亲切,连闵云中那么严厉的人也没表露不满,显然都不觉得意外。

    尴尬之下,重紫不是没有一点骄傲,然而她明白,仙门与魔族长年征战,极其看重术法,对司马妙元那样天赋超群的弟子,虞度他们表面严厉,其实是很维护的,若是寻常弟子受了欺负,只会选择忍气吞声,真闹大了,顶多责骂几句了事,自己之所以获得公道,完全是由于师父的庇护,可是这样难免让人误会,尤其是慕玉和秦珂。

    重紫向来很敬服首座师叔慕玉,为人亲切,上下一视同仁,深受弟子们拥护,如今害得他的徒弟受罚,重紫很不安,直到慕玉微笑着走过身旁,向往常那样拍了下她的肩,她才放了心。

    秦珂在游廊转角处与人说话。

    “昆仑玉虚掌教的寿礼已备好,掌教让你下个月送去。”

    “知道了。”

    “青华宫卓少宫主也会去,家师的意思,你若能与他同行,彼此照应更好。”

    秦珂“恩”了声,问:“卓师兄几时过来?”

    “他其实并未答应要来,家师的意思你该明白,他老人家想让你亲自开个口。”

    重紫在旁边看得惊讶,与秦珂说话的那位美貌女子,正是前日遇见的姓闻的师叔,只不过他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秦珂在这位闻师叔面前,明显比平日温和许多,反观这位闻师叔,依旧冷冷淡淡,似乎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事情交代完毕,那姓闻的女子转身就走。

    秦珂忽然叫住她:“那件事,是你告诉卓师兄的?”

    女子停住脚步,并不回头:“他难道不该知道,要被蒙一辈子不成?

    我素来不是什么大方人,恶事自己做,却不喜欢被别人借了名头去。”

    “我不是那意思,”秦珂沉默片刻,道,“他原本过得很好。”

    “与我何干。”

    女子冷冷丢下这句,走了。

    回身看见重紫,秦珂皱了下眉,没说什么,径直离去。

    这到底关自己什么事啊!哪里惹着他了?

    重紫委屈不已,垂头丧气回紫竹峰,却见紫竹峰外一名女子御剑立于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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