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复活》


    第(3/3)页

    “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聂赫留朵夫说。“还不跟大家一样都是人。其中还有无辜的呢。”

    “当然,什么样的人都有。当然,很可怜。别的押解官丝毫不肯马虎,可我呢,总是尽可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宁可我自己受理,再不然干脆枪毙,可我总是可怜他们。再来点茶吗?您吃吧,”他说着又给他倒茶。“您要见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他问。

    “她是个不幸的女人,落到一家妓院里,在那儿遭到诬告,说她毒死了人,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人,”聂赫留朵夫说。

    押解官摇摇头。

    “是啊,这种事情是有的。我可以告诉您,喀山就有过一个这样的女人,名字叫爱玛。她原是个匈牙利人,生有一双地地道道的波斯眼睛,”他继续说,一想到这事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风度好极了,简直象个伯爵夫人……”

    聂赫留朵夫打断押解官的话,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我想,既然他们现在归您管,您就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您要是能这样做,我相信您会感到快乐的,”聂赫留朵夫说,尽量把话说得清楚些,就象同外国人或者孩子说话那样。

    押解官眼睛闪闪发亮,瞧着聂赫留朵夫,显然急不及待地巴望他把话说完,好继续讲那生有一双波斯眼睛的匈牙利女人。她的形象显然生动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

    “是的,这话很对,确实是这样的,”他说。“我也很可怜他们。不过我还想跟您谈谈那个爱玛。您想她干出什么事来了……”

    “我对这事不感兴趣,”聂赫留朵夫说,“不瞒您说,我以前也是另外一种人,可如今我痛恨这种对待女人的态度。”

    押解官吃惊地对聂赫留朵夫瞧瞧。

    “那么,再给您来点茶吗?”他说。

    “不,谢谢。”

    “别尔诺夫!”押解官叫道,“把这位先生带到瓦库洛夫那儿去,对他说,让这位先生到犯房间里,可以让他待到点名。”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