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手里的花突然被人抽走。 薛琼楼捏在指间,“她人呢?” “在那。”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岸边石头灿烂的光芒与金色的流光交相辉映,蹲在江水中的少女在这片浮光的掩映下,变得忽远忽近,身形绰绰。 她捏着细毫,一笔一划写得极其用心,以致于没有发现背后多了个人。 江清月近人,可惜江面墨迹浑浊,江水黑森,月光如瀑布,照不进澄澈的水底,只能冲淡在江面上。 薛琼楼站在她身后,看着这朵彩笺折成的纸花,落笔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什么也没有写。 纸花翩然落在河面,泛起圈圈涟漪,起先只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沾染尺素江的河水,才宛若子夜幽昙,层层绽放。 细毫笔也被扔进水中,打碎了那一轮不断分解融合的淡月。 白梨停笔蹙起眉:“你就这样浪费了笔和花。” 他在一块突兀的石头旁驻足,垂下眉眼:“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写?” “想想就知道。”她双手捧花,手背浸入水中,在水底向两侧分开,孱弱的花骨朵开始伸展,花瓣薄如蝉翼,“你一定觉得水神什么的都是假的,做这种事很无聊。” 薛琼楼不置与否。 那朵纸花漂到江心的时候,他袖口微动,一条白影飞掠出来,扎进水里,在水底灵活自如地摇头摆尾。 白梨刚放入水中的花,冷不防被一口咬住,拖进水底。 她焦急地站起来:“有鱼吃我的花!” 白鱼哗啦一声冲出水面,带起一股细流,嘴里衔着的花停在薛琼楼指尖,它自己也再度钻入他袖中。 白梨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这叫鱼传尺素。”他甩去手上的水珠,将纸花展开,冠冕堂皇地说:“我看看你写了什么不无聊的话。” “哪有放进水里还捞起来的道理!”她踮起脚伸长手臂:“快点放回去!” 薛琼楼手臂举高,浸染浅色花液的彩笺薄得几乎透明。 没有字,只有一幅画。 准确来说,是贴上去的画,画纸四周用黑墨描了一圈,使两张纸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画上五个人亲密地挨在一起,颜色各异。 “这是之前在白鹭洲请人画的画啊,你没忘记吧?我问摊主多要了几份,回去后作纪念。”她神色中带着点被撞破秘密后的愠怒,故作淡然:“我当然是希望,咱们五个一起平平安安地回去。” ……回去。 他有些恍惚地回过神,不出几日离开蒹葭渡之后,那就是真正的后会无期。 两张纸之间留有缝隙,彩笺上其实还写着字,藏在里面不易发现。浅淡的墨迹透过画纸,在正面那块空空如也的雪白露出了马脚。 薛琼楼用手指仔细碾开,还没看清那里面写了什么,她突然握住他两手,不让他继续把纸缝撕开,“现在不能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