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寇秋没坐,反而卷起袖子走进了厨房,“我帮您吧。” 司机有点儿意外。 “你会做?” 寇秋说:“会。” 他把青菜接了过来,放在水下一片片冲洗。胡萝卜丝切的又细又均匀,一看就是真的会做菜,而不是半瓶水充满瓶水晃悠。司机在边上看着,几乎插不进手,不由得也意外,“看不出来,年纪不大,会的倒真不少啊。” 男人坐在餐桌旁,专注地看文件,头也没抬。 只是刚才是多少页现在还是多少页,看了二十分钟,却连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菜半小时内全都出了锅。寇秋还用两个鸡蛋炖了个鸡蛋羹,炖的嫩嫩的,滴了滴香油,洒上点肉末葱花,也放在了桌上。 司机闻着那味道,忍不住也吸了吸鼻子。 “手艺真好啊,”他啧啧称赞,“挺不错啊?” 寇秋在布上擦了擦手,笑了笑。 司机说:“阚局趁热吃?” 少年也眼巴巴地望了过去。 阚峻身处在四道目光注视之中,神色仍然严肃。他把筷子拿起来,先夹了菜,放在嘴里。 两人的目光更加炽热。 半天后,男人才说:“还不错。” 司机倒吸一口气。 还不错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算是相当高级别的表扬了。他瞧了瞧旁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样特殊待遇的少年,又禁不住有点感叹。 这样一来就能坐阚局车、进阚局房子、饭还能得到阚局夸奖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新鲜的就像是见大熊猫似的。 几道菜倒有一大半都是阚峻自己解决的。他吃完后要睡午觉,司机也不去打扰,只悄悄地伸手,把寇秋叫过来。 “还想着高考成绩?” 寇秋笑了,“瞧您说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想?” 司机咋舌。 “你要是真确定弄错了,那也不好改,上头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呢——一旦真曝出来,肯定还有人要出事儿。哪怕你反应上去,他们也不会听你的。” 寇秋说:“可是我的,我总要拿回来。” “这话说的是,”司机拍拍他的肩,又冲着卧室努努嘴,“看阚局也挺喜欢你的,这两天多努力努力,他出面,事总会好办点。” 他又点拨了寇秋点阚峻的喜好,不喜欢话多的,不喜欢总往身前凑的。没事安安静静离他远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寇秋一一记在心里。 没办法,要回成绩这事不容易。他眼前只有阚峻这么一条可能到达终点的路,就像条金大腿,怎么也得把大佬的大腿抱好了。 就为了原主的愿望,这分也非改不可。 阚峻只睡了半个多小时,就又匆匆起身。司机下楼去开车,他系着领子上的纽扣,终于扭头和寇秋说了话,“你在这儿待着。” 对方去办事,肯定不能带上自己。寇秋应了声,乖乖坐沙发上了。 男人系好扣子,又垂眸望了他一眼,走出门去。没一会儿,已经下去了的司机又吭吭哧哧跑了上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朋友,有电视,有书,你随便看啊。待会儿我让人给你买点吃的上来。” 寇秋:“......” 这话,分明就是主人的口吻。 司机看出了他心里的疑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知道阚局别扭啥呢,他自己吩咐的,却又不直接和你说,还非让我跑一趟——不说了,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匆匆带上了门,剩下个寇秋在房间里哭笑不得。 寇老干部趴在窗户上,目送着车走远。车还挺少见,路上自行车后座的小朋友哇了好大一声,这么高的楼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禁露出了笑意。 【阿崽,我觉得我找到你爸夫了。】 系统说:【可是不是有点儿别扭啊?】 这脾气,怎么看起来这么幼稚呢? 寇秋倒是了如指掌,【吃醋了呗。】 瞧见卷子里有照片有情诗,知道这俩人之间肯定有关系,莫名的不爽却又不明白为什么。这别扭的点,简直不要太好懂,一眼就能被看透。 他伸长胳膊,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电视。 系统还有点担心,【吃醋了,那怎么办?】 它忧心忡忡的,【别再因为这对你印象不好。】 【不会。】寇秋笃定,【他还没那个胆。】 系统忽然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 ------ 下午上班时,办公室的几个人都明显感觉到了阚局的心不在焉。他的思绪似乎很难集中,没过一会儿就用手指去按揉太阳穴,神色疲惫。女同事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问:“阚局,您身体不舒服?” 阚峻把手放下来,说:“没有。” 他抿了抿薄唇,宽平的肩膀被遮在深色衣服里,愈发衬得整个人不苟言笑。 一如既往的严肃沉默。 官场上的人,多少都有点怕阚峻。这男人现在也已经三十多了,一心扑在事业上,硬是没娶妻生子。同样年纪的男人,这时候大多孩子都上小学了,就他一个人仍然形单影只,嘴角紧绷着,连点人气儿都没。 只有到了正事上,这人才是真正的雷霆手段。这些年来,被他拉下台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多了去,他硬生生在乱七八糟的局势里坐稳了交椅,也的确是有本事。 会议结束后,阚峻把一个下属留了下来。 下属心惊胆战,拼命回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阚峻没注意,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个烟圈后,忽然说:“上一次,和王处那边接触的是你?” “是。”下属小心翼翼应了,察言观色,“是......有什么问题?” 阚峻若有所思,白灰色的烟雾很快就在空中消散了。他嘴里是微微苦涩的烟草味道,淡淡道:“联系方式给我。” 下属一愣。 那是教育-部的,阚局怎么突然要电话了? 他也不敢询问,忙从自己的诺基亚手机里头调出来,递给上司。阚峻咬着烟,把号码输入到手机里,摆摆手,让他走了。 人走后,男人才向椅子背上一靠,按揉着头。 这不对。 阚峻觉得自己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像是从上午见过那小孩之后,就一直处在莫名的烦躁不安里,瞧见那照片后,更是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 连午睡的梦里都是照片背后的几行字。 情绪像是迈在失控的边缘,三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尝着这种不收孔子的滋味,像是行走在深渊边,下一秒就能一头坠进去。 那种感觉并不能让人觉得舒服,甚至还有些恐慌。 阚峻抿着唇,想要离这个刺激源远一些。 ——把人送走,是最省事的选择。 他的手在固定电话上放了很久,还是缩回来了。阚峻望着电话,像是在看个仇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