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祝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一直都喜欢你,你呢?”薄行泽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分手,他为什么会不要自己,他还喜欢自己吗? 祝川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他一贯是洒脱的,毫无牵挂的,就是不想重新撕开这道伤疤。 薄行泽很期待的看着他,把沅沅当空气一样,执意要追根究底。 “你还喜欢……” “我不喜欢你了。”祝川别过头去看窗外,仿佛自问自答般多补了句,“嗯是,那时候是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不告而别。” 沅沅感觉气氛有点僵,刚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自己的罪状,结果那位冷漠的“老板娘”说话了,“你说得对,但离婚需要双方同意。” 祝川睁开眼,“那?” “我不同意。”薄行泽也转向窗外,“你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丧偶。” ** 回到家。 两人晚饭都没吃,薄行泽怕他不想吃外头的饭,便挽起袖子亲自去做了。 祝川先给苏杨打了个电话说这次不用过去做排除了,又倒出几片药丸和水吞服,薄行泽看见问他,“你吃什么药?” “消炎药,你就像个牲口一样,我是人,不是乔乔雕的偶随便糟蹋。”祝川把这一大把药片吃完,苦的连喝了大半杯水才好受一点。 这徐医生的药越来越苦,分量也越来越多,搞不好再吃一段时间他都防腐了。 “对不起。” 祝川祝川把杯子拍在桌上,“对不起我错了,下次我更狠,我还不知道你,省省吧。” “那吃饭吧。” 祝川口味叼难伺候,他煮了点粥,盛了一碗出来稍微吹凉了递过去。 “晚上不要吃太油腻了,喝点粥,明天早上起来我再给你做别的。” 祝川吃着粥,心说这次看在易感期和粥的份儿上勉强原谅你,喝了半碗暖了胃精神也回复了不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几天我回公司,看到徐言鬼鬼祟祟的在盛槐门口往里偷看,我让他进去他又不肯去。你标记过徐言没有?” “……我没有标记过任何人。” 祝川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之前传言说你已经秘密标记过徐言,传言还说他已经有了孩子,第一次产检就是你陪他去的。” 薄行泽被他这个翻旧账似的话弄得心里有点兴奋,立马表白道:“我没有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做过!” 祝川倏地抬起头。 八年他都没有跟任何人? “只有你,每次临近易感期的时候我就会提前打好抑制剂,从不喝酒或者单独与Omega相处。基因管理局的分配我都一一拒绝。” 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在祝川的心上,比这碗粥还要烫,不止暖了五脏六腑,甚至连血液都活了过来,带动腐朽多年的灵魂。 他和薄行泽结婚一个多月,再往前追溯八年,这个人一直是个波澜不兴的样子。 当年的追求是他主动,薄行泽被他逼得狠了才说了一句无比艰难的“喜欢”,虽然事事顺着他,可除了信息素的驱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有另外的情绪。 祝川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也感觉不到非一个人不可的执念。 他甚至不知道,从八年前到八年后,对于薄行泽来说,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他是块捂不化的坚冰,祝川试过了,被冻的体无完肤不想再试一次了,不是怕受伤,是没那个勇往直前的劲儿了。 但薄行泽此时这么说,还是轻而易举的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内心并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面容冷漠的男人,镜片格开了一点距离。 “眼镜摘了。” 薄行泽依言摘下来。 他也不说话,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薄行泽感觉到掌心里泛出汗,湿泞泞的来回攥了几下。 他看什么? “衬衫脱了。” 薄行泽稍微停顿了下,然后没问为什么便听话的把手指放在了衬衫的扣子上,解开了第一颗、第二颗。 那双眼忽然一弯,笑了。 “笑、笑什么?” “没什么。”祝川把碗里的粥喝完,空碗递给他,“再来一点。” 薄行泽接过来盛了半碗。 祝川挑着粥里的香菇丝,明知道对方心焦的等着答案,可他偏不作出回应,明摆着折磨别人的耐性。 “对了,你听徐言说过喜欢谁吗?他总那么蹲点儿也不进去也不找人,我都怀疑是不是要暗杀我,真要是我抢了他的男人,我负个责?” 薄行泽:“你想怎么负责?” “把你……”祝川说了两个字,发现他脸色倏变,随即笑着拐了个弯儿,“把你揍一顿,问问你这招蜂引蝶的脸,怎么连你们家少爷都勾引。” 薄行泽语气不善:“他不是我家少爷,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我这里撒少爷脾气。” “嗯?” 薄行泽说:“我跟徐言不熟。” “不管熟不熟的,总归是你老板的儿子。要不然这样吧,你从红叶辞职来我这儿打工,他开你多少工资我给双倍。” 薄行泽迟疑了下,仿佛真的在考虑。 祝川一笑,“开玩笑的,我这个个都是小作坊,哪里请得起你。” “我可以不要钱。” 祝川歪头明知故问,“那你要什么?要我啊?” 薄行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恍惚想起八年前,那会他也是这样,勾着眼角明明说出了选项,却在逼别人选择。 他在这段感情里如同一个掌舵者,握紧了一起生,他松手,却只有自己沉溺。 当年就是这样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如今更甚。 薄行泽面对生意的时候缜密细致判断精准,覆手之间将利益最大化,可面对祝川的时候总觉得束手束脚。 他压抑着汹涌的爱意,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看见了水囊,却无法判断是否有毒。 他只有喝下去才知道。 “来个人就要老板,我有几个身都不够卖的了,不卖。”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要我?” 薄行泽被他逼得进退为难,咬咬牙说:“是,我想要你,不过……” “啊,吃饱了呢,晚安。”祝川放下碗,头也不回的去了次卧,没有听那个酝酿多时的告白。 薄行泽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散了,认命的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八年前就这么欠揍,八年后比之更甚! 薄行泽易感期严重,为了不发生事故后面几天只好在家里办公,极其自律的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就在书房办公了。 祝川十点半自然醒,溜达下去吃了个早餐,又上楼看了他一眼。 “陆氏的案子暂时不跟陆衔洲对接,先放着,现在事情还没尘埃落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冒险。” 祝川伸手敲了下门,里头的声音一停,随即说:“嗯,有事随时找我,进来。” “什么案子还没尘埃落定?你跟陆衔洲搞什么鬼?” “商业机密。” “我又不窃取你商业机密,咱俩都不是一个圈儿的,难不成我还能把你项目拿过去拍成电影?你别当总裁了,当编剧吧。” 祝川嫌弃,被人拽了一把跌在他腿上,惊吓之余下意识勾住他脖子,“犯什么病?” 薄行泽脸上泛着不太自然的红,额角有点汗,处处昭示易感期。 “你别一到易感期就黏人,不符合你霸道总裁的人设,好好工作别想有的没的。”祝川坐立不安,却被他掐的动弹不得。 “有的没的,是你吗?” 这话听着活像直男不会说情话而硬撩的土味,听这话的人千帆历尽,什么样的手段都见识过,偏偏就耳朵一麻。 薄行泽捏着他的手腕,从后面将他整个人都拢在怀里,清酒味逐渐漫过来,像是一汪沉静又汹涌的海,密不透风。 “背还疼吗?” 树皮粗糙磨出血丝,今天早上已经消了点,但破了皮的地方结痂了更显凄惨,听出身后的声音有些内疚,祝川决定添点儿油。 “疼啊,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罪。” 薄行泽也知道自己易感期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虽然他在合同里写了一周不低于一次,但这种时候他不能找。 他不想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伤害他。 Beta的承受力没那么强,万一他再觉得无法接受而离开他,还不如自己受着,那个山林没什么人,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没想到祝川会找过来。 严弦说他愿意和自己结婚,肯定是喜欢的,没有人愿意和不喜欢的前男友在一起。 薄行泽将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视线放的很沉,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而缓慢的开口,“我喜欢你,这八年来没有一刻放弃过喜欢你。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了,我不会强迫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也不会强迫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但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一点点也好。” 他眼睛很红,额头全是细汗,不知道是因为易感期还是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许颤抖,带着不确定,还有一点卑微。 祝川听愣了,只觉得与他交叠的掌心滚烫,带着汗湿。 当年两人直到分手,他都不知道薄行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更没有听他说过这么长一段关于表白的话。 现在说来。 薄行泽捧住他想转过去的头带回来,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依旧与他掌心相交,“可以吗?或者你不用很喜欢我。别离开我,别说不要我,这样可以吗?” 他不是这样的,祝川从未见过这样的薄行泽,仿佛卑微到尘埃里。 他像是一个乞讨者,衣衫褴褛的拽住一个穿着光鲜的路人,用他颤抖的手和沙哑的嗓音,哀求对方施舍一点点的爱意。 把尊严和感情放在地上随意他践踏,只要他肯施舍一点点,怎么样都好。 哪怕把他囚禁起来,也甘之如饴。 祝川眼睛泛酸,飞快的眨了下别过头,仰头轻吸了口气硬生生将那股酸涩咽回去,补了个笑。 薄行泽不是这样的,刚认识他的时候他那么穷,却还是一身折不断的傲骨。 重遇之后他是红叶集团的总裁,人人巴结还来不及,随手就能让无数个他手底下的小作坊原地破产。 他不应该是这么卑微的,应该是带着一身骄傲用合同压得他说不出话喘不过气,以冷漠面对自己的主动,然后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反手丢掉。 薄行泽见他不说话,伸手勾住他的掌心,试探着把人拉进,凑过去略微低下头,尝试着找他的唇。 祝川觉得喘不过气,交叉的十指根部汗津津的,像是把他置身于一个热烈的火炉之中,熊熊燃烧之下清明崩碎,连理智都寸寸化为灰烬。 那段话和语气太过迷惑人,祝川把他当做易感期的特殊情况,等过去了,这座冰山就会恢复如常,雷打不动。 …… 良久,祝川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喘气,“别来了。” 薄行泽轻抚着他的后背,像一只餍足了的猛兽,声音里都是满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