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探病-《标记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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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早都浓黑。

    四遭渐渐静下来。

    江淮昨天写的周末作业。他稍稍把写完的作业收拾好,从课外练习卷撕下一套物理卷子来。他去年过生日,卫和平送他十年五三,也不算全无用处。

    灯下悄然,只低低的翻折纸张的声响。

    做完这套物理卷子再对着答案订正好,把错题誊抄到物理错题本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半了。

    江淮扔了笔,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去洗漱了。

    一直没看的手机,半个小时前,有薄渐一条未读消息:“晚安”。

    江淮叼着电动牙刷,慢腾腾地回:“已阅”。

    他出了盥洗室,蹲到衣橱边,把橱门拉开。

    衣橱角落放着一个白色冷藏柜。江俪回国,要给他房间清扫消毒,他没让江俪进来。

    电动牙刷嗡嗡地响,江淮想……等高考完,他就可以把这个冷藏柜扔掉了。大半年时间,他只用了一支c型,在薄渐出国的那两个星期中间。

    等高考,那时候他就不会再需要抑制剂了。

    江淮回去漱了口,洗了脸。

    差不多十二点,他听见“嘭”地一声巨响。

    像有人在狠狠地踹在门上。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嘭嘭嘭”,门窗都仿佛震起来,像是砸门,又像是踹门,门铃混乱地响,滋啦滋啦,江淮听见隐隐约约的男声,似乎在叫喊:“开门!臭婊子……开门!”

    拉开卧室门,震颤声愈响。

    男人的声音也更清晰:“开门!江俪你妈逼的贱人,你他妈还敢报复老子?开门!”

    江淮在外面看见江俪。

    玄关开着一盏黯淡的灯,江俪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来得及梳,抓着手机,脸色发白。

    “你也被吵起来了?”江俪说:“是严松,严松在外面……他没什么本事,你别害怕,没事,没事的……”

    但江淮并没觉得害怕。

    害怕的只是江俪。

    就像过去那些年,冲着江俪是个年轻ega骚扰上门来的癞子光棍,他也没觉得害怕。

    他嗓音冷凝下来:“要开门么。”

    “不用,你别开,”江俪咬牙切齿,手指却还发着抖,“我现在就报警,你有小区物业保安电话吗,一起打,你别给他开门,我报警,等警察来……严松这是又发什么疯!”

    这段时间严松都没找上过她,她还以为严松是放弃了!

    严松在外头拍门,报警嫌吵,江俪去了厨房。

    江淮低下眼,站了几秒,走到玄关,拧开了门。

    严松醉醺醺地站在门外头,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俨然已经看不出他去二中校门口找人那时候的风光样子。

    他一巴掌拍了个空,拍在门框上,疼得“嗷”地一声叫唤,又细瞧清给他开门的人,指着江淮鼻子:“你妈呢?你妈不是回国了吗?让她滚出来,谁让你这个二逼崽子开的门!”

    江淮低垂着眼,面容落在浓重的阴影里。

    他问:“你找她有事?”

    “有事?”严松一声冷笑,一口酒气:“你怎么不问问你妈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老子说了!她听话过,跟老子复婚,中诚集团那些荣华富贵迟早都是我跟她的!她呢!”

    他晃了下,指着江淮鼻子骂:“不识抬举,你们两条贱命!你们还老子的钱!老子辛辛苦苦给中诚当了二十年的狗,都败在你娘俩手上!贱人!”

    他娘的不知道是哪个贱人给朱磊,他那个死了的beta老婆的亲爹,把他准备等朱磊一退休,就把江淮认回家的算盘发过去了!甚至连他这些年从中诚贪的钱,套出的股份明细也都一起发给朱磊了!

    没第二天,朱磊就直接撤了他副总经理的位子,把他名下的房子车子钱全转赠了……不签合同,朱磊就要直接把他送到监狱去!

    现在严松屁都没有了,唯一一个beta儿子跟他也不亲……他思来想去,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江俪这个贱人还能有谁?

    江淮微微抬眼:“你再骂一句?”

    “贱”字还没有骂出口,严松脑袋嗡地一声,一阵剧痛,眼前天翻地转,后脑勺狠狠摔在大理石地板砖上。

    星期一,江淮没来上学。

    卫和平打电话发消息,横竖没联系上他。

    但老林倒好像知道点什么,说江淮请了几天假,暂时不来上课。

    卫和平只能去问主席。

    上午去问的时候,主席看上去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但到下午,主席就也请假了。

    卫和平胡思乱想:难道这事还和主席有关系?

    江淮和主席能有什么事需要一起请假?

    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流产?

    时隔六年,故地重游。

    江淮又去派出所呆了半天时间。

    严松上门骚扰,原本是要去拘留所呆着的,但他被江淮打破头,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江淮倒没事,但江俪被吓坏了,硬生生给江淮请了三天假,让他在家好好缓一缓。

    不过在派出所,江淮也弄明白了严松半夜上门发疯的原因……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江俪干的,但奇怪的是,他去问江俪,江俪居然说不是她做的,她工作都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严松都干了些什么事。

    江淮心想,你不是我不是,那难不成还能是天谴。

    从派出所回来,江淮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

    半梦半醒,他又听见门铃。

    江淮一下子醒了。可这次只有门铃,按了两声就没再按。

    江总回来了?

    他趿拉起拖鞋,去开门。

    在门前的是薄渐。

    江淮愣了下:“你怎么来了?放学了?”

    薄渐没回,他神色认真地把江淮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拉起江淮的胳膊又看了看……江淮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看完,在江淮脸上亲了一下:“没放学,想见你。”

    江淮心想可能薄渐是以为他生病来探望他。

    他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往薄主席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上瞟:“没带个果篮?”

    “嗯?”

    江淮:“我都病得这么严重了,发烧三十九度九,你还空手上门,好意思的?”

    薄渐:“……?”

    作者有话要说:主席:您是因为发烧进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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