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饮-《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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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少女本来就是半眯着的,听到动静,困倦地抬起头,揉了揉眼。

    眼里倒映出廊下冷而瘦的身影之后,穆笑笑眼里顿时漾开了抹惊喜的笑意,软软地拖长了腔:“大师兄!”

    陆辟寒脸上露出了点儿淡淡的微笑。

    “笑笑。”

    但也就只有一瞬,旋即就隐没了。

    穆笑笑赶紧站起身,腾出了空位,“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还没醒?”陆辟寒瞥了眼床上的男人,问。

    穆笑笑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失落地摇摇头:“还没呢。”

    她已经很久没和大师兄坐在一起说话了。

    想到这儿,穆笑笑有点儿忐忑,忍不住抬眼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男人容貌平庸,被疾病折磨得有点儿脱了相,眼下青黑,愈发衬得鼻梁高而挺而直,唇瓣苍白毫无血色,拥在狐裘中,眼神如寒火般炽热冰冷。

    这毕竟也是一手带大自己的兄长。

    穆笑笑有点儿出神。

    少女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了点儿浅浅的,小小的笑意:“大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那一次吗?”

    刚刚在山峰上受了点儿风寒,陆辟寒又咳嗽了几声,慢慢地问:“你又想到了什么?”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大师兄的时候。

    大师兄出生陆家分支,当初他那一支遭了灾,被碧眼邪佛灭了门,陆家本宗没及时赶到,最后只活了大师兄一个,从小大师兄就是多病之躯,被身上的“金蝉印”折磨得伤痕累累。少年冷漠而阴郁,只有眼里的两团火,仿佛在提醒着别人,提醒着自己,他还在活着。

    那时候,她刚到昆山,整天缠着陆辟寒,陪着陆辟寒一道儿度过了这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而那段岁月,没有乔晚。

    “我想到了大师兄,那个时候大师兄就和现在一样了。”穆笑笑笑道,“和现在一样,沉稳让人安心。”

    陆辟寒显然对这不大感兴趣,问:“怎么还不去休息。”

    少女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轻声道:“因为我想和大师兄多说会儿话呀。”

    陆辟寒又咳嗽了一声,眼里含着点儿笑意:“别打岔。”

    *

    她好像做错了。

    乔晚有点儿僵硬地躲在草丛里,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酒坛。

    有点儿郁闷,也有点儿内疚。

    其实,翻下吊桥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不该迁怒于大师兄。

    垂着眼,乔晚略有点儿纠结。

    如今,她抱个酒坛,站在风雪中,听着偏殿里传来的动静,脊背挺得笔直,简直就像个纯傻逼。

    本来暗搓搓追着大师兄过来,是想赔罪,没想到,现在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大师兄对她的好,是不计回报,实打实的。

    她和大师兄没有血缘关系,算不上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也不像穆笑笑一样,曾经陪他度过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她不是大师兄的责任。

    该感激大师兄的人是她。

    乔晚抱着酒坛,靠着长廊,缓缓地坐了下来。

    怀里的酒还是温的。

    酒香很浓。

    但是没人和她一块儿喝了。

    忍不住踮起脚,悄悄地看了一眼偏殿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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